声音有点哑,低沉得很,跟刚从熟睡中醒来一样。

“你怎么了?困了?”

“醉了。”傅言川眼睑微垂,神情疲倦,却没有半点不耐烦,还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以便入睡。

这还是陆沉头一回听到有人喝醉后自觉承认,像看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望着他,心想他看起来还挺清醒,也不知道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隔着水雾对望,陆沉的轮廓影影绰绰,但傅言川还是能轻易捕捉。

他抬手捏了捏陆沉的耳垂,侧身附在他耳边说:“麻烦你等会你送我回酒店,可以吗?”

是真醉,这回陆沉确定了。

傅言川合上眼皮,倦怠中显示出几分力不从心,病殃殃的,没有平时半分精神。

别等会儿,就现在吧。

“江林哥……”陆沉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转身跟不远处的季江林小声交代,“我室友喝醉了,我得送他回去,就先走了。”

“你今晚不去嗨?他们还有好几场没玩转呢。”季江林用下巴点了点另一桌已经玩嗨到准备爬上桌高歌一曲的人。

陆沉笑笑:“不去不去。年纪大了,玩不动了。”

“就你还年纪大?”季江林看了眼陆沉正值年轻的脸,发出耻笑,话头一转又说:“行吧,我待会替你说一声,那你们注意安全。”

陆沉道了声谢,又回到傅言川身边。

室友被罩在半个玻璃杯里,侧头睡得安稳,才喝完酒不久,薄唇上还水润润的,半边殷红。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额前两三粒水珠顺着往下蔓延。

陆沉帮傅言川擦拭好,轻轻揽过他的手,动作难得温柔,压低声音,“走吧,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