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川将陆沉揽到怀里,半搂着他,低声说:“你没有错,不怨你,你已经拨出电话了,医生可以通过号码找到地址,你做得很好。”

不知道这个安慰是不是真的有效,陆沉没有回答他,在一片寂静中往他温暖的怀里又挤了挤。

唯有这个行为告诉傅言川,陆沉的确是喝醉了。

陆沉所说的每件事情都清楚到细节,包括年龄,地点,以及场景,这根本不像是烂醉如泥的人会交代出的话。

但他脸蛋涨红,行为反常,看起来又的确是如醉如梦。

有的人生来喝醉后就会触发一些特别的事情,例如闹,例如讲大话。

傅言川想,大概陆沉触发的事情就是一喝醉就哭诉吧,还挺特别的。

转念一想,陆沉小前半生也确实可怜。

傅言川实在难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怎样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忍住不崩溃,不走向自我毁灭。

他的过去实在凄惨,甚至称得上魔幻。傅言川想都不敢想,胸口不禁一阵绞痛,忍不住收紧怀抱,让他安心倚在自己怀中。

在这个密闭昏暗的空间里,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挤在一起,所有小动作都会暴露给对方。

陆沉感觉到他的动静,略带疑惑抬起头,正好对上傅言川黯淡无光的眼睛。

他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卡壳想不起来,于是又靠他肩上嘟囔:“困了。”

“睡吧。”

大约是倾诉完了不再那么压抑,陆沉看起来心情好了一些。

堵在胸口的事情都倾泻出来以后,他靠着对方沉沉睡去,只留给傅言川平稳的呼吸。

额头的汗还没干,傅言川扭头,感觉下巴隐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