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就在前面,他停下那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往前走去。

季江林他们选的大排档是最常见普通的那种,门市停在街边,门口有几张木桌,绿色的玻璃啤酒瓶随意放在桌角,吃东西的人都沾有浓浓的烟火和油气。

傅言川闻到劣质的油烟味,步伐一顿,眉头微乎其微皱起,迟疑地退回门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才下定决心往包房里走。

虽然味道是大了点,但环境还算干净,地上也没有全都粘着又滑又黏的油。

途径一些包房,傅言川透过玻璃门看到那些三大五粗的中年老爷们儿指尖掐着烟,烟头星火明灭,嘴中吐出一圈圈白烟。整个房间里都烟雾缭绕,看一眼就知道那些烟有多低劣。

那些男人神情痴迷,一副沉迷其中的样子,脸上的油都能下锅,傅言川看着他们联想到了二三十年后的何臻,心里一惊,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恶心。

还是必须得让何臻戒烟,他心道。

傅言川跨过一块块蛋壳色的瓷砖,最终来到靠里的房间,可能因为室内太闷,门没有被关上,他一走进门框正好与角落的陆沉对上视线。

包房里的人不少,傅言川几乎都在那天陆沉发的动态图片里见过。

陆沉坐在桌角,一只脚弯曲踩着木椅,手肘搭在膝盖上,而另一只脚支楞在一边。

狭窄的墙角没什么空隙,他的长腿有些无处安放,卡在木制桌脚。

灯光相比外面的明亮显得昏黄,投下他脸的轮廓,右边有小部分埋在阴影里,暖色调光线柔化了他的招摇,打上的阴影削减了他的妖冶,但脸看起来反而更加瘦小。

陆沉的外套被酒熏得脱下,只剩那件白色高领毛衣。

额前碎发毫无章法地挡住部分眼睛,涣散空洞的目光跟那张因为酒精涨红脸蛋格外相称。

就好像,很可口。

的确如邱云起说的那样,陆沉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男子。

那人弯了月眸,喜在眉梢笑在眼里,个子小小,托腮歪头看他并轻声问:“怎么了小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