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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小老头,约莫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把山羊胡子,说话的时候胡子一翘一翘的。

“师傅,你听他这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能是咱们津北出来的嘛?”谢云生在一旁打趣到。

“不像嘞,这娃一看就不像,像大城市里来的嘞!”蹦蹦师傅的眼光倒也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周崇的不同。

周崇没答话,只是瞪了一眼谢云生。

“小伙子,你们去医院做什么的呀?有亲戚病了?”蹦蹦师傅翘着他的山羊小胡子,继续跟周崇二人搭着话。

“没有。”谢云生笑了笑回道:“我们是学生,过来实习的。”

“那就是大学生哇?了不得嘞,识字多好啊,都是有大本事,大出息的人嘞。”

蹦蹦师傅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忘记赞叹,还顺道跟二人扯起来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儿。

“我也喜欢上学嘞,那时候没条件啊,穷啊,学费五块钱都交不起嘞,我家穷的裤子都穿不起,哪有闲钱给我上学嘞?”

老师傅一边说,一遍感概着自己的当年,穷,落后,这是那些年代固有的标签。

甚至到了如今,这些标签二王镇还是没有拔掉。

“好啦,二王镇卫生所到了,老头我这一趟都是收五块,你俩都是学生,是有学问的人嘞,我这人虽然吃了没文化的亏,但我就喜欢有学问的人,所以老头我少收点儿,给三块就行嘞。”

师傅摸着他那把半白的山羊小胡子,笑眯眯的看着周崇二人,那目光分外的慈祥,让周崇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在家里的老爷子。

老爷子如今得了老年痴呆,谁也认不出来,周崇不知道老爷子年轻到底是个什么样脾气的人,但如今的老爷子就跟个弥勒佛似的,见谁都笑,慈祥的很。

钱最终还是只给了三块。

周崇是要给五块,但他拗不过执着的老爷子,老爷子大有一副你给多了,我连钱都不要就走的气势。

“这大爷!”谢云生看着那个离开的三蹦子身影,一边看,唇角一边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