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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条件好了,就都把瓦房拆了,重盖成了如今的平房了。

三间小平房,顶层是用水泥铺平再用石柱子把四周齐齐围上来,周崇姥爷家以前也是这种房子,夏天的时候可以在平房上铺一张席子,露天睡着望星星。

周家还有一个小院子,院里还搭了个葡,萄架,只不过现在是三九寒天,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葡,萄架。

“爹,我把周崇接回来了。”周文武先进屋,扶着一个老头出来了。

老头年纪大了,胡子一把,头发都掉的没几根了,脸上的皮肤皱的跟树皮似的,眼睛很浑浊,佝偻着腰,嘴巴哆哆嗦嗦的。

“是三儿么?”眼泪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颤颤巍巍的看向不远处,站立着的青年。

大眼,浓眉,五官锋利的如同刀刻一样。

“是三儿,三儿回来了!回来看爹了!”

老头还是哭,却是笑着哭的,他佝偻着腰,迈着步子往前移,想要把面前的人看的更清楚。

“三儿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文武啊,你看看你弟弟,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啊?”

老头仰着头看着周崇,那双浑浊的眸子一点一点在他的脸上打过。

周崇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他抬了抬眸子,侧了侧头,看向一旁的周文武:“二伯,老爷子这是?”

“老年痴呆了,好几年了,认不清人。”周文武吸了吸鼻子,鼻尖又是通红的。“见谁都说是你爹,估计把你也当成老三了。”

周崇沉默,没说话。

他爹和家里的矛盾他是知道的,十八年前,周文斌是被赶出家门的,走的时候,连双鞋都没穿,一双脚冻的稀烂。

刚到外地人就倒下了,发了一个月高烧,差点儿把命都烧没了,他妈心疼的整日守在医院里,给他爹上药,那双冻烂的脚被她抱着捂在被窝里,一点儿凉气都不让见,足足养了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