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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年少离家,在外打拼了半辈子,到了临死了,唯一想的只有回家。

可他还是没回来,是他儿子抱着他的骨灰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跋涉了千里把他送回来的。

浑浑噩噩一两个月,周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妥帖的处理好老头的后事,把老头的股份都卖了个干净,抱着他的骨灰,踏上了津北的路途。

周崇是第一次来到津北。

这里没他想的好,空气冷,地方穷,入眼一处处都是灰扑扑的。

车站是露天的,是用三面发黄的墙体围起来的一个地,站前挂了个红牌,用白色的喷漆喷成车站的字样,里面只有几辆绿色的破大巴停着,挎着腰包的妇女三五不时吆喝着:“杨县!二王镇!南里拐的走喽!到点就发车啊!”

“去南里拐多少钱?”

“几个人啊?”

“一个。”

“一个人二十块钱。”卖票的女人抬眼看了看这个约莫刚成年的孩子:“小伙子,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吧?怎么一个人来咱津北了?”

周崇抬了抬眼皮没理她,眸子平静的从皮夹里掏出张红色的一百块,递给她。

“哟!一百的啊!有零没啊?我看我这能不能找的开。”女人在挎包里翻来翻去,总算找了一把零票递到了周崇手里:“自个儿点点,回头半路发现钱少了,可不能再回来找我。”

周崇还是没理她,把钱往兜里一放,抱着包裹直接往最后面走去。

车子上没什么人,稀稀拉拉十几个座位都没坐满,最后一排是个四人坐,周崇刚到地儿就发现最后一排被人占了,那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四个座椅上,整个人成一个大字,一双长腿伸的无处安放。

那人穿了件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裹着件军绿的大衣,三九的天,底下却穿了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搭了一双锃亮的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