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是谁?”
“就是那个长相异常的女人。”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语气平淡——并不是南宫淳那种傲慢的淡漠,也不是夜和青凤那种身为暗卫的无情的淡漠,更像是一个孩子,在谈论自己不懂的事情,带着些异样的懵懂:“以前你不是把你解剖的尸体起名为一号二号么?我都是用你的尸体,还从没有过一具自己的尸体。她若是醒不过来了,我就把她当做我的一号收藏,切开研究一下。”
听到这里,南宫靖顿时再也待不住了。他想下床,可是这张床榻离地很高,他的双手又极不方便,一时之间,双脚都没法够到地面。
这时,角落里他没注意到的地方,突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一个粗哑的声音高亢的响了起来:“病人要跑啦!病人要跑啦!”
瞧见黑影的一瞬间,南宫靖寒毛直竖,下意识的便以为是南宫淳的暗卫追了过来,但听见声音,他才惊魂未定的发现,那是一只全身漆黑的八哥。
那只八哥在屋内上蹿下跳的喊个不停:“病人要跑啦!他不交诊金啦!病人要跑啦!他不交诊金啦!”
很快,门就被推开了。
闻人璞端着一小碗鸟食走了进来,一脸无奈道:“行啦,知道了。小黑,吃饭了!”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那个少年比南宫靖看起来大了些许,约摸着十四岁左右,一头黑发,和闻人璞一样,用树枝简单的挽成了一个发髻——但闻人璞的头发稀疏不已,这个少年却头发浓密乌黑。
他的皮肤略深,五官英气俊秀,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瞳孔漆黑,看人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冷淡,又格外专注。像是某种在野外野蛮生长的植物,绝不是长居室内的娇生惯养之人。
但他身上穿着的那袭白衣,却不是穷苦人家常用的粗棉土布,而是上好的布料,看起来柔软光滑,价格不菲。
这衣料原本该做成广袖翩翩的模样,显出穿着者风度翩翩的气度来,这少年却束紧了衣袖和裤腿,显出手腕与小腿处纤细又紧致的线条,衬得身形挺拔矫健,看起来极为干练。而白衣上沾染着不少灰尘,又有些陈旧,已经隐约有些泛黄,衣摆处也沾染了不少泥土,昭示着主人似乎惯于穿梭于山野丛林之间。
古怪极了。
但南宫靖现在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细节,他怒视着他道:“你不许碰夫人!也不许把她切开!!”
“哎呀,”闻人璞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对于在病人家属面前谈论这种事情,多少还有些顾忌:“你听见啦?你别听我徒弟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