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不说话了,过了半晌,他忽然冷笑了一声。“命?”
那声冷笑,同时听得屋外的青凤与屋内的上官合心头一跳——因为那神态,语气,实在是太像南宫淳了!
南宫靖却好像没有自觉的又问道:“夫丧从子……为什么不是夫丧子从呢?”
上官合掩饰着方才那股尚未散去的心惊肉跳,面上露出不悦的神色,不欲与他继续说下去道:“你最近的胡话是越来越多了。”
“为什么是胡话呢?”南宫靖问完,见上官合转头捣磨要给他换药的药物,不再理他后,不由得又喃喃道:“为什么是胡话呢……?”
他想,要是夫人的话,一定会回答他,不会斥责他说胡话的。
他想夫人了。
想到这里,南宫靖立刻直起身来,有些艰难的咬住了放在笔架上的一只毛笔,笨拙的在砚台里戳了戳后,在宣纸上,写了一个扭曲歪斜的“昼”字。
写完后,他想把笔放回笔架上,可没对准好,掉在了桌子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划出了一长道墨痕。
上官师父看到又要生气了。
南宫靖心想,但是管他呢。
他咬住纸张一角,跳下椅子,跑了出去,然后在门口的空地上,张开嘴,仔细盯着,让那张纸飘落在地上,连忙一脚踩住,左右看了看后,用脚将不远处的一块较大的石头,给蹭了过来,压住了那张纸。
做完这一切后,他站在门口,向着庭院张望了一会儿,看着那仍然放在树荫下,却已经很久没有人躺上去,而已经落上了灰尘与枯枝落叶的躺椅,沉默了片刻,这才转身回屋。
见状,青凤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间,犹豫了许久,终于觉得要是那张纸一直放在那,被旁人瞧见了多少不大好,再说,要是夫人知道了他视而不见,说不定会生气伤心……
啧。
他讨厌这么毫无自觉给他添麻烦的家伙。
——如果南宫靖是故意的,那就更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