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自打吃过午饭,你怎么就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陆清疑惑道。
亓静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陆清下意识觉得,这事八成跟自己有关。
等了好半晌,她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你还记得,当初我拜托你写的金疮药和止血散的药方吧。”
见陆清点头,她才继续道:“当时我怕药方会被太多人知晓,也怕流传到敌国,就把两副药方都派人送进了皇宫交与陛下。”
“陛下很是高兴,回信说不日便会颁发赏赐给你,可我还是失算了,两副药方竟被陛下交给国手药三七查看。”
“据悉国手药三七对你非常感兴趣,他乃是药王谷的五长老身份崇高,就连陛下对他都要礼让三分。”
“我担心以你的鲁莽性子,若是在亓城闹出些什么乱子,怕是会被他知晓。”
陆清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就那两幅破方子,都能被那个药王谷的五长老看上。
那药王谷的底蕴也没传说中那般骇人,估摸着是被世人传颂的多了。
飘了吧。
她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他知道我去亓城,还能把我怎么样?”
“无非就是两点,其一:拉拢;其二:灭了我。”
“要是他选择第二条,那我只能说他格局小了。”
亓静萱看着她的眼睛,严肃的追问道:“若是他想要拉拢你呢?你会不会同意?”
她摸着下巴,思考良久。
才撇着嘴摇头道:“我对什么门派不感兴趣,当然也对皇室不感兴趣,我与皇室的交情仅限于你。”
听完她的话,亓静萱不知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
这家伙对凤亓国还真是一点归属感都没有,活得太恣意也太潇洒。
仿佛除了她放在心里,又异常重视的人以外,其余人都不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还是个直来直往,不会拐外的倔脾气。
无论是放在官场还是军队,都不是那种让人待见的人。
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护着这个长不大的至交好友了。
“小陆,只要你不背叛凤亓国,我亓静萱就算豁出这条命不要,也定会护你周全。”
这是她的底线,也是承诺。
陆清明白她的意思,也能体谅她的心情。
她毕竟是凤亓国的皇族成员,又是唯一的一位实权王爷,她身上背负的重担,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一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置生死于度外的王爷,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陆清也罕见地正了正脸色,认真的道:“老亓,我答应你,只要凤亓国不背弃我,我就永远把它当成自己的故乡。”
毕竟她的妻子是凤亓国人,她的亲朋也都是凤亓国人。
让她抛弃一切,离开这片土地。
太难!
太难!
亓静萱相信她的为人,但凡她承诺的事,就没有一样是做不到的。
就是这份信任,无形中也给陆清打开了一扇壮大自身的大门。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
押解犯人的囚车行进了两天两夜,期间都没遇到劫囚之人。
在第三天的行程中,士兵们难免有些放松了警惕。
只有亓静萱一直注视着周遭环境,看起来面色自若,实则外松内紧。
随时都能暴起,应对突发事件。
陆清也没闲着,赶路途中教导亓舒雅医武的口诀和心法。
帮她打通周身经脉,冲开任督二脉,用自身内力引导她循环大周天,直到她把路线烂熟于心为止。
亓舒雅不愧是她看上的爱徒,天赋真的不是一般的高。
让她有种看到年幼时自己的感觉,一样天赋异禀,一样吃得了苦。
她正兴致勃勃的给爱徒讲解冲穴要领时,一枚冷箭“嗖”的射来,“砰”的一声钉在车厢上,箭矢尾端还在微微颤动。
紧接着就听到亓静萱的吼声,“守护囚车和马车,不要放走一个劫匪!”
陆清撩开车窗帘,外面两方人马已经打起来了。
她雇佣的镖师把宓云婷和容妗姒乘坐的马车,牢牢地护在中间。
但凡有人靠近,都会被他们无情斩杀。
她放下窗帘,看向小脸吓得惨白,却眼神坚定,紧咬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的爱徒。
“舒雅怕不怕?”
“有老师在,舒雅不怕。”
“那好,一会儿老师把你送到你母妃的马车上,切记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让她们露面,更不允许她们下车,你能做到吗?”
“老师您放心,舒雅一定能做到!”
“好,咱们走!”
连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她一手抱起亓舒雅把她夹在腋下,一手撩开车帘就冲了出去。
只来得及扫一眼,给她们赶车的车夫,胸口中了一箭,倒在血泊中早已没了气息。
匪徒首领一看有人下车,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以为是临渊王妃。
立马指着陆清的方向下令道:“不惜一切代价,抓住王妃和郡主!”
“是,老大。”
十余名黑衣人,不再跟对手硬拼,拼着挨上一刀,也要立即抽身杀向那边。
陆清心里那个气啊!
狗日的匪首,不是逼着她远离王妃的马车嘛。
她也想明白了,对方既然认错了人,就会不惜代价的猛攻自己,以便擒获自己跟亓静萱讲条件。
索性将计就计,站在原地不走了,低声吩咐道:“舒雅,站在这别动,认真看好我是怎么出手的。”
亓舒雅乖巧的点点头,站在她身边,也不管周遭是否危险重重,一双明亮的打眼死死的盯在她的手上。
只见陆清随意在身上一抹,双手指缝间凭空出现十余枚,吸入牛毛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