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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燕宁开了口:“刚说到改名字的事,燕安,安宁的安。”

“燕安,燕安。”黎汀喃喃,想起了当年,她怀着孕和丈夫商量孩子的名字,丈夫说她生这个孩子不容易,要把她的姓氏放进去,她喜欢音乐,于是给腹中孩子取名燕黎音。不知不觉眼底就起了一层雾气,黎汀笑着点头:“很好听,那以后妈妈就叫你安安。”

“安安,你试试这些衣服,要不合适,我另外去买。”黎汀从购物袋里拿出剪裁得体的t恤和九分裤。

燕宁认出是当下在年轻人中比较流行的轻奢品牌,衣服简单素雅,并非黎汀惯来的审美,她喜欢给燕黎音买甜美可爱的各种裙子,显然黎汀买衣服时考虑到了燕安的具体情况,用了心。

燕安就看燕宁。

燕宁略一点头,如果黎汀是真心实意想补偿善待她,为什么要拒绝。别看小姑娘看起来一副释怀的模样,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每一个孩子都在渴望父母之爱。他就是对她再好,也替代不了。

燕安这才走向黎汀,黎汀喜形于色,激动拉住她的手:“我们回房去试试,正好让你哥哥看看。”

进了房间,衣服一脱,触到她身上新新旧旧深深浅浅的伤痕,黎汀的眼泪再是忍不住,一股脑儿涌出来,颤抖着手放在腰腹的烫伤疤痕上,一手掌竟是盖不住。

“怎么烫伤的?”黎汀嘴唇发抖,声音破碎不堪,“当时肯定很疼,很疼。”

真的很疼,恨不得立时死过去,那样就不会再疼下去。

恍惚间,那块地方似乎又疼起来,把燕安带回那一天。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她在面馆后厨烧面,张桂兰突然闯进来,眼眶红红的,像是痛哭过,恶狠狠瞪着她,如视仇寇。

她害怕极了,还没躲起来,张桂兰就冲上来掀翻煮着面的砂锅,滚烫的水泼在她身上,钻心的疼,就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皮下啃噬。

疼,疼死了一样的疼。

活着为什么就这么疼呢?

一直活下去是不是就会一直疼下去。

她不想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