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世间的任何女子都羡慕姑娘。”
沈清云却是面色自然,好似这婚礼准备的人的不是她一般,从那张脸上看不到她半点的喜意。
她站在回廊上,眼神一片空灵:“是不是快下雪了。”
这几日她每天都会问一遍,从没有一次落下,好像这等的不是雪,而是一场重要的赴约。
婆子也随口敷衍着:“快了快了。”哪一年冬天都下雪,对她而言自然是半点都不稀奇。
“就算这几日不下,再过一段时日要新年了,总都会下的。”婆子道:“哪年除夕夜都有雪,冷死个人。”
“过年?”沈清云笼了笼身上的斗篷,身姿立在寒风之中。
“来不及。”
这三个字就像是从心中吐出来的一样,无半分的特别,也无半分的别意。
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她自打怀孕之后就容易嗜睡,刚眯了没一会儿婆子就将她叫醒了:“下雪了。”
婆子的语气里都是笑意:“大小姐,快去外面瞧瞧,雪下的可大了。”
沈清云穿着斗篷奔跑而出,院子里,许久不见的沈少卿正等着她。
他立在大雪之下,朝她招了招手。
眉目之间一如往常带着温和。
他比以往消瘦了许久,这段时日称说自己忙,极少见她。她便也不吵不闹,装作不知。
此时沈少卿朝着她招手,语气宠溺:“相思,下雪了。”
雪下的有一会儿了,地面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呼啸的狂风刮在两人脸上,头顶是漫天的飞雪。
沈清云走了过去,靠近在他身侧:“下雪了,沈少卿。”
南疆从不下雪,于是沈少卿许下诺言说回京都后的第一场雪,他们一起去看。
只是后来,她在京都看的第一场雪身侧却没有她。她一个人走他走过的长街,去他想去的路,看他想看的雪
如今他回来了。
朱雀街他陪她走过,千万盏的明灯他也替她放过。他们一起实现了当初许下的承诺,如今也一起漫步在雪地里,看着在南疆从未见过的雪。
他们没撑伞,就怎么走了一路。谁也没说话,只有雪落在地上的声响。
漫天的雪花落在两人的身上,头上。沈少卿转过头,看向她头顶上的那一瞬白。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伸出来的手又不舍得放了下来,只轻轻地拂去了她鬓角边雪:“你头都白了。”
沈清云的目光落在他眼睛里:“我们一起都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