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被罚跪在碎瓷片上整整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双腿全废了。
沈清云身边又重新换了一批人。
有了前车之鉴后,这些人看顾的更严格。几乎是日以继夜的看着她,时时刻刻都在眼皮子底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姜玉堂不让她出门了。今早起来,沈清云与往常一样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了下来。
这些人跪在门口,任凭说什么都不让开。嘴里只有一句,世子爷说了不能出门。
沈清云这回不发火,也没有发脾气。自打摔了一跤之后人变得越发沉默,郁郁寡欢。
总是一个人双手抱着膝盖,也不说话。
这日,姜玉堂下值后早早的就回来,他应当是一早就知道沈清云白日里没出门的事,瞧见她时却依旧还伪装的不漏声色。
“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姜玉堂走到她面前,脸上一脸神秘的笑:“你猜猜是什么?”
沈清云坐在床榻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里无波无澜,没有一丝的情绪。
这不像是个年轻人露出来的眼神,她此时就像是个老者,眼神像是枯萎的古井。
姜玉堂盯着那双眼睛,心口一痛。
连说话的声音都放的温和了许多,他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从斗篷里掏出个东西出来。
毛茸茸的一团,开始像是睡着了,半分精神都没有,任由他拿在掌心里拿捏。等闻到熟悉的味道才一点点睁开眼睛,直到看见床榻上的人,那一团金黄色的猫才像是活了过来。
瘦弱的身子从姜玉堂怀中跳了出去,一下子冲到沈清云的怀中。
“喵——”千金冲到她身边,殷勤的舔着她的手背。指尖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沈清云才颤抖着伸出手。
千金瘦了好多,整只猫就像是只剩下了骨头一般。往日里养的油光水滑的样子如今是半分都不见了。
沈清云受了刺激,一人一猫抱着睡着了。
姜玉堂一直在旁边守着,听着那一阵阵呼吸声,这才松了口气。
赵禄站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小声禀报了几句。借着门缝往里面瞧了瞧,叹了口气:“世子又何必要再惹了姑娘伤心一回?”
自打上次宋家遇袭,张婆子见死了人,吓破了胆半路逃走了。
好在她还顾念这之前的旧情,见沈清云对她不错,再苦再难也没把猫给扔了。
姜玉堂可是好找,为了这只猫就差儿把京都给翻一遍。好不容易前段时日才在乡下找到,可那猫已经瘦的脱了形。
如今养了小半个月还没养好就松了过来,姑娘瞧见这个样子,岂不是又要伤心一回。
“没办法了。”姜玉堂抬起手死死的捏着眉心,七尺男儿在朝中运筹帷幄,在官场左右逢源。
面对刀尖袭来,尚且都不咋眼。
可如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是深深地无力。
“我若不这样做,我怕她坚持不下去。”他太害怕失去她了。每日看见她的眼睛,好像这个世间便没有什么课另她留恋的一样。
但凡他有任何的办法去留住她,别说是只猫,刀山火海他都愿意去闯。
“可这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啊……”赵禄在一边小声着道。何况那只猫年岁可大了,如今又瘦的跟个皮包骨一样,又能陪着姑娘多长时间。
“她喜欢。”姜玉堂抬手捏了你眉心,再骄傲的人,如今也是低下了头:“我没有别的办法。”
赵禄一下子沉默了。
等过了片刻,姜玉堂又忽然问道:“你说再她心里是猫重要还是我重要?”
赵禄猛然抬起头:“世子爷,您身份尊贵,怎么拿自己跟只畜生比?”
那猫就算是再尊贵也不是人啊,哪里有人把自己比作猫的。平头百姓都不会有如此想法,况且世子如此身份。
“在她心里,我怕是一点都比不过那只猫吧。”姜玉堂垂下眼。清风刮在他身上,身形消瘦,整个人怅然失落。
赵禄瞧见这儿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