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珩站在原处,看了好久才收回目光。
之前若说姜玉堂有七分像的话,如今加上这份沉稳,起码有了九分。
故而,他一早便没有认出来。
对于那位南疆之王,他一早只是听过。命运相同,共同为国,守护边疆十余载,彼此都是惺惺相惜。
且南疆与西北相隔千里,本该是相互不见才是。
却是三年前西关一战,他中了埋伏。当时正好在沈少卿军队附近,解了他燃眉之急,这才有了一面之缘。
几年之前短暂一见,他与那位沈将军倒是相处不多。只不过敬其为人,忠其人品。
但当初沈少卿身边带了个小姑娘,时常跟着出入军营,贴身跟随。
他当初看过,便忘了。
如今金銮殿上一看见姜玉堂,这才想起这桩旧事。而那跟在沈少卿身边亦步亦趋的小姑娘,便是之前跟在姜世子身边的那位太医。
“当初在寺庙中见过一面,以为是姜世子的人。”对方眼中的敌意太大,陈珩倒一时片刻琢磨不透。
“只听说她是宋家人,如今出了事,略微挂念一句罢了。”
姜玉堂浑身的戾气渐渐散去,只眼中的防备还在“臣不知晓。”
“当初宋家离京途中出了事,连人带马好多人都不见了,可能是死了。”
他说完,拧了拧眉,便出声告退。
任由背后陈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落有所思。
姜玉堂开门从屋内出来,恰好撞上前来送酒的小厮。一壶冷酒泼了他一身,小厮吓得声音都抖了。
赵禄连忙带着人去整理,才刚走下楼,便听见隔壁的嬉闹声。
“那位姜世子爷倒也是个人物。”
“簪缨世家里出身的,不过是仗着祖宗们的庇护。”有人吃嘴了酒,开始浑说“若是凭他自个儿,何时能爬到这个位置。”
姜玉堂自打科考开始,半年不到连着晋升三次。从他管理大理寺后,之前的那些腌臜勾当全都没用了,朝中早就有人对他不满。
赵禄拿着巾子的手不敢乱动,抬起头一看却见世子爷面上半分异色都没有。
背后,声响还在继续“他奶奶的,多大的年纪就敢在爷的头上摆谱。”
“若不是仗着他老子,他……他能有今日的风光?”
那声音一听就是吃醉了,浑浑噩噩“不过是我手下的犯了事,就揪着不放,成日里逞他的威风。”
如今大理寺比刑部还要难出,案子查到谁的头上,都怕脑袋搬家。
姜玉堂就像是一把刀。
陛下越是敬重,底下的这些贪官污吏就越是不满。
“呵呵,我跟你说……”那人大着舌头开始越说越浑“姜世子啊,一准有病!”
“之前我送金银珠宝过去,甭管哪样的奇珍异宝,他看……看都不看。”
“永昌侯府何等的富贵,姜世子又是自幼袭爵的,看不上这些也正常。”有人开始出来当和事佬。
“不不不……”那人打了个酒嗝“我随后又偷偷给他送了一车美人……”
“他也看都不看就给我送回来了。”声音越说越大,赵禄恨不得捂住耳朵。
而姜玉堂将袖口擦拭干净,面不改色的往下走去。
身后的人还在继续,走之前还听见那人道“都是选的最好的美人,一个个都是尤物。姜世子这都二十的人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听闻身侧可是半个伺候的都没有。”
“这……这这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不是有病啊,怕就是喜欢男的!”
嘻嘻哈哈的声响越发大了,赵禄小跑着上前,等出了门才发现腿都在抖。
“世子爷,去哪?”车厢中的人闭着眼沉默着不回。赵禄瞧了一会儿,心中有数。
马头一拐,便往京郊跑去。
暗门一打开,昏暗的室内渐渐地开始亮了。姜玉堂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屋内一人正倒在床榻之上,消瘦的身子背对着他,从背后看过去,那腰肢仿若一掐就断。
他轻轻地走上前,唯恐惊扰了梦中人。
可床榻上的人还是醒了,瞧见他后从床榻上起身。她一动,脚裸上的链子晃荡出声响。
在黑暗中一声又一声,敲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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