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被他掐的脸色青紫,一放开,整个人从美人榻上往下撒摔,趴在地上疯狂的咳嗽着。
他那伤口都未曾包扎,用力之后伤口崩开,血迹染了她整个颈脖,更衬的她整个人如同寒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姜玉堂看着她匍匐在地不断咳嗽的模样,受伤的手自虐般的掐的紧紧地:“我改日再来!”
“你躲不了!”目光落在她颈脖,上面的血迹像是从她身上溢出来的一样,叫他眼前发昏:“我早晚会问清楚。”
他说完抬脚就走,身后,一直趴在地上的沈清云捂着脖子抬起头。
“你……”气音一开,前方的脚步顿住。
沈清云盯着那身影,缓慢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一点一点像是刀割木头,拉扯着,含糊不清:“你……你……不是……一直都……都知道?”
“为……为何还……还要问呢?”
姜玉堂背对着她,听见她的话,却是意外的没有暴怒。
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就是不想相信,非要她亲口承认才肯死心:“一开始,从你要出门去朱雀桥,再去买药,都是你算计的?”
他转过身,沈清云对他点了点头。她半点都不犹豫,没给他任何的希望:“是……”
“药……药里……有麝……麝香,我一直……都知道。”
伤了喉咙,她开声音含糊不清,只余下气音。沈清云盯着他一点点泛红的眼睛,看着他眼底满是戾气,双眼里全是血丝。
简单的一句话,却又像是一把刀,毫不犹豫的往他心口里捅:“这个孩……孩……孩子,本就是……是我……不想要的!”
“是你!是你……换了我的……避……子药……有他……本就是个……错。”
“你好狠的心!”他暴怒而起,一拳头砸在桌面上,紫檀木的桌面破了个裂缝。他急促的喘着气:“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孩子你居然都狠的下心下药打掉。”
“不……不打掉……”沈清云看着自己的小腹一片平坦,那个孩子像是从未来过。
她看着他,只觉得好笑:“不打掉……莫非……要生下……下来吗?”
她首先是个人,是人便能左右自己,而不是被他人左右。
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会困住她的手,会困住她的脚。会成为一座精美的牢笼,锁住她这只飞不出去的鸟雀。
那个时候她便不是沈清云,而是一具会动尸体,活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是姜玉堂一直在逼她。
姜玉堂只觉得心口被她伤的七零八碎,一句话就能搅弄的他血肉翻滚。他痛的呼吸都不顺了,他额头上青筋绷起,手掌心又捏出了血。
嘴唇颤抖着,他似存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你有没有……有没有一丝后悔!”
那是他的孩子,可他之前甚至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却被她亲手泯灭了。
是她亲手用麝香,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后悔?
沈清云闭上眼睛,唇舌之间有千万种痛,像是被烈火燎烧。
她咬着舌尖,血腥味充满口腔,却摇着头:“不后悔!”
姜玉堂忽然大笑,神情癫狂:“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
他咬牙大喊了一身:“来人!”
“将那日伺候她的丫鬟全部拖下去,杖毙!”侍卫立即进屋,困住了屋内的丫鬟,不顾哭喊立即拖了下去。
“让所有人都去看着,看伺候不好主子是怎么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