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长街,姜玉堂才垂眼去看面前的人。
沈清云自打上马车开始,便一言不语。倒是猫有些闹腾,跳到她怀中才安分下来。
一人一猫躲着他缩在角落里,恨不得离远远儿的。
姜玉堂觉得好笑,眼眸垂下来,声音也发冷:“瞧你那样子倒是舍不得那破地方。”
“舍不得又如何?”沈清云抱着千金,头都不抬:“舍不得你又肯放我走?”
“你倒是会做梦!”姜玉堂笑的讽刺,起身上前捏了捏她的脸。瞧见她眼中冷淡后,又将手给放下:“我费劲心思才找到你,岂可这么轻易就放过?”
指尖在她脸颊上落下一道淡淡的红痕,姜玉堂收回手后半垂着眼,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马车这回去的不是永昌侯府,而是停在了永兴街。进入小巷后,停在了一处院子前。
沈清云被拉着下了马车,赵禄在后头跟着,双手抱着猫,小心翼翼的跟伺候祖宗一样。
姜玉堂掐着她的手腕往里面走,越走沈清云越是心慌。从进门开始,一路奇花异景,小桥流水,亭台隔楼,这院子里什么都有。
倒像是一早便提前准备好的。
待站在屋子门口的时候,她才是真的慌了:“你做什么,你当真要困着我不成?”
她拼命挣扎,可到底却抵不过姜玉堂的手劲,他手掌如同铁腕一样,任凭她如何都挣脱不开。
“这是你从此以后要住的地方,那你便自己把这扇门推开。”姜玉堂掐着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硬是用她的手推开了门。
红漆雕花的门发出轻响,沈清云又被他拎着进去。
她一路踉跄着,差点儿摔倒,掐住她的手腕收紧,扶稳之后才将她给松开。
沈清云站直之后,往他那儿看了眼,忽然就拔腿往外跑去。
瞧见她这幅模样,身后姜玉堂眼神越发冰冷,他没抬脚去追,反倒是转身坐在了软塌上。
片刻之后,门外就传来声响。
沈清云跑出门口,甚至都还未跨出门栏,就被门口的暗卫押了回来。
“你跑了一次,莫非我还能让你跑第二次?”姜玉堂捧起茶盏,低头抿了一口。淡淡的语气里满是嘲弄:“如今这屋子莫说是人,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沈清云抬起头,一张脸上肉眼可见的白。她没想到他能做的这样绝,如今她若当真住在了这儿,连门都出不去,跟一只鸟有何区别?
“你这样倒是不如杀了我干净。”
捧着茶盏的手顿住,姜玉堂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那咬牙切齿的脸上,才凉凉道:“你不会死,你要是死了,这冰天雪地里你那猫活不过几日。”
哪怕是不承认,姜玉堂也知晓那只猫有多重要。沈清云什么都不要,来时带的是那只猫,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她。
甚至她住的那院子那样破旧,猫的食碗里放的都是上好的肉,消失这么长时日,那猫没见瘦,倒还胖了些,可见照顾的很好。
千金被他拿捏在手里,沈清云的确不敢动弹。
瞧见她面色难看的厉害,姜玉堂忽然道:“你只想着我会困着你,你可看出这四周有什么不同?”
沈清云只是一想到日后要被他锁在屋内,不见天日,日日等着他何时会过来,她怕是自己过不了多长时日就要疯。
哪里还有心思看这四周有何不同?只匆匆看了一眼。只觉得布置的富丽堂皇,总归是无一不精巧,无一不雅致。
姜玉堂问完这话后边一直看着她的脸,见她眼神之中全是迷茫与不耐,唯独没一丝的熟悉之感。
面上的表情一点点僵了下来,那一刹那他几乎是怒极了,双手推着长桌站起来,话语之间全是讽刺:“看来当真是在外面过野了,将永昌侯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忘了,还是没放在心上。既然你自己的屋子都不记得,你就在这儿住一辈子吧。”
姜玉堂放下这段狠话后,再也没看她一眼就离开。
而等他走后,沈清云才如泄了口气般瘫坐在地上。没一会儿,赵禄便过来了,手里还抱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