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西点点头，小声说：“对不起。”

孟渔阳一愣。

楚云西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开口。静静看了孟渔阳好一会儿，楚云西俯身，紧紧吻住孟渔阳双唇。感受着唇齿间的温度，他舌尖用力，试图攻城略地。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为了我不要命？对不起想消除记忆，让我好好活下去么？孟渔阳觉得自己有资格愤怒和质问，又觉得异身而处，自己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不，自己可能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云西是有能力抗拒规则，却主动选择放弃的，而自己作为普通人类，连抗拒都做不到。沉默片刻，孟渔阳闭眼，配合着加深这个吻。

可能是意识到孟渔阳态度放软，楚云西爪子开始不老实。孟渔阳愣了愣，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楚云西忽然收回了向下抓的手。

几乎同时，小男儿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妈啊啊啊...”

孟渔阳连忙睁开眼。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出现两个人，丁宁小朋友正拉着母亲的手，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你们...”

“少儿不宜，别乱看。”孟渔阳揉揉脸颊，心道还好云西反应快，不然就不是少儿不宜，是连大人都要不宜了。

撞破两人接吻，丁雅雯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嗓子，试着转移话题：“你们看见其他人了嘛？葛真、王冠杰，还有...林大哥？”

据丁雅雯说，他们清醒过来就来到了这里。至于她和丁宁怎么清醒的，她没说，孟渔阳也没问。

“我们四个在这里算是暂时安全，也不知道葛真、王冠杰怎么样了。”孟渔阳望着小路另一头，“不管怎么说，副本还没破解，我们还是先返回房子吧。”

房子还维持着之前的样子，因为塌了半边，在远处看起来十分奇怪。走到房子入口处，孟渔阳先朝里面看了看，林正伟的那半截手还压在墙底下，颜色已经彻底灰败。

叹了口气，孟渔阳又看向另一侧，葛真和王冠杰不见踪影，不知道是还困在幻境里，还是又遭遇了什么。

看见李正伟的手臂，丁宁眼圈又红了。他紧紧抿着嘴，硬是没让自己哭出声。

孟渔阳摸摸他脑袋，想起刚刚幻景里，父母也是这么摸了自己的头。

看见父母后，孟渔阳开始虽有疑惑，但心里却有个意识在叫嚣，对的对的，那就是爸爸妈妈。后来，他们的处事风格让孟渔阳更加坚信，他们确实是自己的父母。

怕孩子走错路、怕孩子受伤害，所以用自己的经验为引导，试着帮孩子做了自认为正确的决定，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爸妈这习惯还真是一点没变。

叹口气，又揉揉发酸的鼻子，孟渔阳回头看向楚云西。楚云西胸前伤口简单包扎过，可是因为伤得太深，血并没彻底止住，这会儿绷带上已经渗出大团血迹，好像胸前戴着朵大红花。

顺着他的目光，楚云西看向自己胸口，声音里透着似有似无的心虚：“死不了的。”

盯着那朵大红花，孟渔阳心疼不要钱般往外冒：“我爸妈他们...对不起。”

“你不生气了？”楚云西蔚蓝色的眼睛浩瀚如星辰：“真好。”

孟渔阳总觉得楚云西话里有话，还没等他细想，建筑里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