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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见傅寄舟拘谨地不吭声,温茹耷拉着眼尾,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无奈地抖了抖自己身上厚得夸张的锦被,“不会是来看我的吧,嗐,我就是睡得沉了些,花庭定是把我生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温家。”

温茹已经消化了温锦衣这个角色的记忆,对花庭的认识自然更深刻了些。

她还真有点担心,身边跟着一个事无巨细、偏爱偏得有恃无恐,恨不得24小时贴身保护的男妈妈,她会不会忍不住高呼自由。

“花庭说你就住在这旁边的院子,怎么样,住得惯么?有什么事你只管开口,我看温家金银珠宝是不缺的,你不必省着。”说完,想起什么,温茹在枕头底下翻了翻,没找着,伸长脖子够着头看向傅寄舟扶着的圆桌,出声询问,“你帮我瞧瞧,桌上可有放什么东西,我睡着过去之后,也不知道花庭给收到哪儿去了。”

傅寄舟闻言侧头去看身边的圆桌。圆桌大约有三尺见方,铺了一层缃色的织金锦,浅黄之中泛出穿插其中的金线光华,奢贵无匹的样子。傅寄舟眼皮一跳,连忙收回手,凝神帮温茹找东西。

可桌上只放着一盆素心兰,和一套紫砂的茶壶茶杯,并没有旁的什么东西。

“你要找何物?”傅寄舟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终于开了口。

“没有么?那花庭收到哪里去了呀?”温茹有些失望,说话的语气带着小小的幽怨,软软的,有些娇气,听得傅寄舟忍不住又抬眼瞧她一眼,抬步绕过桌子,去看另一侧的梳妆台和博古架。

就,突然,很想帮她找到。

到博古架之前,他先看到了搭着衣服的凤首黄花梨横架式衣架,脚下的步子一滞,很快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衣服上的袖口。

应该收起来了吧。傅寄舟想,没道理换下衣服还将婚书放在袖口处掖着。

“对对对,你去看看架子上有没有,”温茹见他朝博古架走,赞同道,“不是旁的东西,就是你的那枚玉珏。温家家大业大的,哪用得着你花费什么,你自己的东西便自己留着。况且,玉是有灵的,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年,你这般随意处置它,它可就不滋养你了。”

温茹说着说着自己笑出声来。

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天赋罢,对着一个半大孩子,哄人玩的瞎话张口就来。

可惜了,傅寄舟要是再小一点就好了。那样,叠词词,恶心心的话,她也能说出来体验一下。

温茹自顾自想着,却不知傅寄舟听在心里有多大触动。酸涩的滋味从心底里涌了上来,傅寄舟眼眶微红地回头看她,被她扒着床上帷幔探出来的黛眉杏眼晃了眼。

从来没有人这样眼神发亮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