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皓是独生子女,家里亲戚之间又不常走动,连个亲近些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而且从小就看得出来父母之间的感情淡薄,能貌合神离的坚持到他高考结束才离婚,已经算是尽责尽义了。而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而然的就养成内敛而独立的性格,表面上看着温和纯良,实际上不容易和别人亲近的起来。直到认识了沈赫,阮皓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沈赫时的画面,那个家伙和一群同样穿着白大卦的学长们负责接待新生,明明都是同样的装扮唯有他是那样的出众耀眼,这是阮皓在弄清楚了自己的性向之后第一次特别注意一个男人,不得不承认,沈赫的外表实在是出众,而且谈吐斯文风度翩翩,虽然后来知道这都是假象。
虽然第一印象深刻,但阮皓当初并没有想像过自己和这个人会渐渐的亲密起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沈赫显然发现了阮皓是自己的同类,同时觉得这个学弟纯良的可笑,但他那时一颗心都在江承浚身上,从来没有过打野食的念头,所以对阮皓也就保持了纯洁的普通交情。至于后来,忘记了是因为什么,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了,然后阮皓就又认识了卓不凡,因为这两个人,他比以前要开朗活泼了许多,第一次体会到朋友之情兄弟义气,并且学会了与人调侃玩笑,还学会了喝酒打架。咳,所以说,关于交友这种事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沈赫推着购物车,鼓励陆东东随便拿零食,小家伙一开始还碍于老爸平时的禁令不敢太放肆,然而试探的拿了两包薯片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没一会儿就填满了半个购物车。
陆东霖一开始还碍于沈赫强忍着不出声,结果没想到自家儿子很善于抓紧机会,乱七八糟的零食拿了一堆,他便终于有些按奈不住了,对小家伙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啊,把那些糖果放回去,吃多小心牙齿长虫,到时候让你干爹拔你的牙!”
沈赫忍不住一笑,说道:“小孩子嘛,别管的太严了,偶尔满足一下他小小的贪心,这样以后才不会什么东西太过于渴求。”
陆东霖笑了笑,没做声,他觉得沈赫这是有话要说。
果然,沈赫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阮皓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恋爱也没谈过,当了二十几年的处男,我一直认为他不是不缺爱,也不是感情太闭塞,他只是不擅于主动,而且不愿付出感情,是个过于内敛的小屁孩。”
陆东霖看着沈赫,说道:“看来你真的很了解他。”
沈赫微微一笑,说道:“不敢说了解,不过能体会。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本来感情这码事就不该由外人插言,我只是很担心阮皓,他没接触过同志这个乱糟糟的圈子,也不知道分分合合这种事是多么的正常,在他眼中,就算是男人和男人,只要是相爱了在一起了,就和所有的正常的感情一样,应该是责任有义务并且最好能长长久久的。”
陆东霖忍不住插嘴道:“我没觉得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有什么不正常的,只要两个人都是真心,与其他人眼中的男女之情有什么差别呢?”
“因为你不是同志吧,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你要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有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大逆不道、违反自然规律的,虽然现在社会进步了,接受同性恋群体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大分部的人提起来还是嗤之以鼻,觉得同性恋等于变态和恶心。你之前一直喜欢女人,有儿子有事业,现在和阮皓在一起了,不担心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吗?你的父母亲人,同事朋友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反对和排斥?万一外界的压力太大了,大到你无法承受的地步怎么办?如果只是迫于现实而分开倒没什么,可是你到时候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因此而责怪或迁怒于阮皓?”
沈赫语气平淡的说着,将他所担心的一切都坦白的讲出来。
“沈赫,你太小看我了,真的。”
陆东霖摇摇头,十分不赞同的说道,他虽然能理解沈赫对阮皓的关心爱护之情,但却不接受他揣测自己的为人。
沈赫挑眉,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