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浚不解,反问道:“什么然后?”
沈赫将燃到一半的烟挟在手中,看着江承浚笑着说道:“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想我?那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想念。”
江承浚突然向前一步,忍无可忍似的对沈赫说道:“你闹够了吧,没必要一直这么阴阳怪气的对我吧?我承认我是来向你求和的,但是昨晚才一见面,就莫名其妙的被孔雀给打了,你竟然还帮着他和我动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凑到一起了吗?好,我不打算追究这些,只想和你能好好的谈一谈,我在你家楼下等了那么久!”
沈赫将烟头扔到地上,抬脚碾了两下,然后抬起头来,十分嘲讽的笑了,他说:“别说那些废话,就直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承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说道:“沈赫,我真的很想你,我们在一起吧,这一回……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算了吧江承浚,你没有你自己想像的那么深情,现在和我说认真,说不定转身就忘了,或者没过几天就又觉得厌烦了。江承浚,我不再是那个痴情的青春少年了,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你折腾了,大家都不小了,各过个的小日子不是挺好吗?何苦再搅和到一块儿,再说你想我,凭什么断定我也想你啊?”
沈赫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些话不用思考便可以一股脑的说出口,原来自己的心里其实早就想开了,感情就是那么一回事,谁认真谁就输了。自己当初一输再输,百折不挠,如今想想,真是傻的可以。
江承浚紧皱着眉,十分坚定的说道:“你根本不会忘记我!沈赫,咱们认识十年了,从十几岁到现在,我们相爱的时间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会不想我?”
那不是相爱,那明明是我单方向的爱……沈赫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了自己那些年和江承浚在一起的日子,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一厢情愿的,无怨无悔的爱着他。
高中时期的沈赫,莫名其妙的喜欢着英俊的江承浚,他那时那么清高自负,却偏偏在江承浚的面前愿意放下身段讨好他。像个贤惠的小媳妇儿一样给他洗衣服,替他打饭,帮他写作业,陪他打蓝球,明明那么贪睡爱赖床的人,却坚持在寒冬的早上爬起来,只因为江承浚有晨跑的习惯。那时候的沈赫拼命的努力着,只为了和江承浚更亲近一些,他是先喜欢上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同性恋是什么意思,然后爱的一发不可收拾。
血气方刚的少年,是禁不起撩拨的,沈赫那么聪明,半是试探半是引诱的便在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把自己交待给了江承浚。为了能和江承浚在同一个城市念大学,沈赫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的第一志愿,留在了本市,然后每当有时间便开心的跑去江承浚的学校,而不久他就发现,自己不用再替江承浚洗衣服了,早就有个女生顶替了那个位置。
他气坏了,为此哭红了眼睛,而江承浚一句轻飘飘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便将他又哄的服服帖帖,心甘情愿的继续做小伏低。然而没过多久,江承浚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时便被他抓了个现行,沈赫和江承浚大吵一场,决定要分手,却没隔几天,被对方两句好话又哄了回去。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发生过多少回,沈赫明知道自己没出息,他的作用似乎就是用来填充江承浚身边没女人时的空隙,却总也禁不住对方施舍一般的几句情话。
沈赫清楚的记着,那时候卓不凡和孔雀指着他问,你贱不?他只能毫不辩驳的说,贱。
江承浚是渣着渣着就习惯了,而沈赫是贱着贱着就习惯了,他们大学四年里,分分合合无数次,直到毕业时,江承浚只打了一声招唿就出了国,而沈赫在他走后的大半年时间里一直萎靡不振。再后来,他突然就想开了,然后在卓不凡的张罗下,不凡口腔诊所就开门营业了。现在一切都这么顺利美好,而那个人,却又突然活生生的出现了在自己眼前。
沈赫曾经想过,如果再见到这人,一定不由分说先赏他俩大耳刮子,让他当年把自己当傻子玩。可实际情况却是,他昨晚上见到他时,第一反应便是夺门而出。当然,未遂,然后混乱中虽然踩了他两脚,那种感觉却并没有自己当初想像时那么快意。
沈赫感觉嘴里有些干涩,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抽烟抽的,他舔了舔唇,对江承浚问道:“当年我是贱,可人生在世,谁没贱过。那时候是年纪小,但你凭什么认定这些年过去了我还会跟你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