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示意元烬交出其余两颗晶石,然而元烬只拿出了风荔果,此时的风荔果落在易亘手中便成了一颗红色透明晶石。
“还有一颗呢?”易亘眉头微皱,问道。
元烬垂首,有些迟疑地回到道:“被段氏抢了。”
“哼,”易亘冷笑,“也罢,不碍事,只要晶石出世,自然会向它靠拢。”
元烬不解地看向易亘,易亘笑了笑没有解释,转身向姜惟走去,元烬双拳紧握,终究下定了决心,可还未出手就被易亘一击困于石壁之上,他震惊地看向易亘,易亘笑出了声,笑他天真。
“待会再来收拾你。”说完,易亘施法提起姜惟,手中幻化出那把溯加神树枝干,他用这把剑再次扎进姜惟伤口,从中挑出了一颗沾血的白色晶石。
他捡起这颗晶石,姜惟的尸体便如同一片枯叶般飘落在地,元烬右手手腕一跳,那道绿色的长线也同姜惟一般枯萎褪色,元烬瞪大的眼眶积满了泪水,随着姜惟落地一同滴落。
“阿哈哈哈哈哈,”易亘笑得癫狂,这百来年的期盼终于要实现了,他握住白色晶石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他将这颗染血的白色晶石置于南面方向,红色的风荔晶石置于北面方向,黄色的海心莲晶石置于东面方向,而原本空缺的与之相对的西面方向竟自己出现了那颗青绿色的蚺鳞晶石!姜惟的尸体恰好作为阵眼。
远在滇西的段弋婷发现蚺鳞晶石的消失,匆忙赶去告知段氏族长段珂,段珂望着东海方向,莞尔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告诉她不用再去在意这块晶石了。
四方晶石到位,阵已成。
易亘将溯加神树的枝干插在姜惟伤口处,姜惟的血液加速流出,向四方晶石流去,沾血的晶石一齐迸发出刺眼的光芒,晶石所聚之力全部汇集至易亘的体内,他感受到体内蓬勃的力量,他这具风烛残年的□□支撑不住这股力量,但他毫不慌张,因为他早已为此做好了准备。
他刺破中指指尖,用指尖血作引画出阵图,转眼一道巨大的血红阵图向元烬飞去,元烬被阵图压住,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吸了出来一样。
然而这时他胸口突然裂开一道伤口,这道伤口打破阵图的屏障,让易亘的夺舍陷入僵局,他越是抽吸元烬的灵魂,那道伤口就越是裂开的更深,伤口像是个无底洞,在抢夺易亘施法的能量。两股力量的较劲,让元烬痛不欲生,伤口裂得愈深,他右手手腕就愈烫,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手腕处生长出来。
易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当机立断决定停下,但是阵图如今却不受他的控制,他苦心积虑才得来的力量正在不断往元烬身上流逝,然而他却没能得到元烬的躯壳。
灵力的流逝让他恍惚,分不清现实梦境,他仿佛见到那个与他斗了百来年的宿敌——婧姬。
婧姬还是那么的年轻,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是那么的健康有力,嬗尤一族得到溯加神树的便爱,她们寿命漫长,不像自己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原本紧实的肌肉如今只剩下一张皱皱巴巴的皮,他妒忌嬗尤,妒忌婧姬,他还妒忌年轻的元烬,妒忌她们拥有他没有的一切。
而这一切原本此时应该已经得到了的,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婧姬微微一笑,易亘讨厌她的笑容,他觉得婧姬的笑总是这样故作慈悲,实际是在嘲笑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他憎恶。
“易亘,你错在逆天而行。”婧姬的声音还是这样明亮而充满力量。
但在易亘听来,只觉得刺耳,他狠声道:“我何错之有?!是溯加的偏心,这一切是它的不公!我只是夺回本属于藜扶的一切!”
婧姬摇摇头,解释道:“道法自然,万物皆有其规律可循,藜扶为嬗尤伴生,同为一源,生来带有血契互助,本可和睦共处,是藜扶一族贪婪成性,得寸进尺,意欲却而代之,才被嬗尤驱逐出去,可藜扶非但没有自省过错,还对嬗尤一族怀恨在心,这些年来,嬗尤可曾对藜扶一族有过半点不是?”
易亘知婧姬所言非假,“但那又如何?!是你嬗尤一族愚蠢!给了我们机会,成王败寇,是你们无能!”
易亘语气激动,心中对嬗尤的怒火若有实质都能从眼中喷了出来,婧姬却只是轻蔑一笑,回道:“何为本,何为末,天道早已注定,嬗尤一族是溯加果实,是溯加生命的延续,藜扶只是随之附赠的果壳,弃之可惜,天道怜惜,给了你们机会,可你们偏要逆天而行,一个无用的果壳却妄想取代种子的延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独占藏典阁二十年,还没有参悟其中之意么?溯加的覆灭就是藜扶逆天而行的结果。”
他笑了笑,示意元烬交出其余两颗晶石,然而元烬只拿出了风荔果,此时的风荔果落在易亘手中便成了一颗红色透明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