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被一个男人抱着,她明亮的眼睛看着前方,从出生起她就未曾哭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时她平静地看着前方道路,抱着她的男人愈发觉得此婴不祥,离城郊的乱葬岗还有些许距离时,他都不愿意再前进,竟然直接将怀着婴儿抛了出去,元烬大吃一惊当即飞去接女婴,却发现女婴穿过他的手臂砸落在地。
元烬神色惊慌地赶去女婴身边,他双手颤抖,有些不敢看结果,却发现那名女婴的襁褓都散开了,但是孩子本人竟然毫发无伤,她仍然睁着眼睛看着周围,元烬想要把她抱起来,手臂却只能穿过她,并不能产生实际接触。
三月里的夜风冰冷,他却连给她裹紧襁褓都做不到,泪水突如其来地涌上眼眶,他对此感到无比的挫败与心疼,可于事无补。
这个夜晚是元烬此生觉得最长的夜晚,当天边出现第一缕阳光时,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谢太阳的到来,与阳光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背着一个竹篓,面色系着一块白布,身后还跟着两名名高大的女性,女人要下到乱葬岗里去,被随行的护卫拦下。
“姜堂主,下面脏乱,就让阿苗代您下去吧。”
姜天荷不愿意,非要自己去,但是挣不开阿苗二人的阻挡,就在她头疼时,突然听到一丝婴儿啼哭声,姜天荷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让她挣脱开来,她顺着哭声找到一名女婴,她把这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孩子在她怀里渐渐安抚下来,元烬看见睁眼一眼到天明的女婴此时终于闭眼睡去了。
“这孩子跟我有缘,正好给我当第十一个药人,她就叫十一吧。”
姜天荷对追过来的阿苗二人说,吩咐她两随便捡几副完整些的尸体带回去,她抱着这个孩子先走了。
目睹一切的元烬愣在原地,他未想过这便是姜惟的出生。
八年后
八岁的姜惟这时候还只是十一,她抱着姜天荷的竹篓坐在坡上,看着姜天荷在乱葬岗里翻来挑去,好一会儿才挑中一具稍微完整些的尸体,她自己先爬了上来,用清水洗清双手,又把身上罩着的麻布衣除去,这才从十一手中接过竹篓。
随行的阿苗飞身下去将姜天荷挑中的尸体用麻布缠好,便先行回玄门了,阿娥则继续跟在姜天荷身后与其同行。
十一身上也背着一个一样的小竹篓,她走路不老实,老是大摇大摆,似是整条路都是她一样的,这不就撞上姜天荷了,她撞上了就赖在姜天荷身上,姜天荷嘴上数落她,双手却早已把她抱起来了。
十一看着阿苗离去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人影,有些好奇地问道:“荷娘,阿苗经常给你送干净的尸体来,为什么你还要到这里来翻呀?”
“小傻瓜,不来这里翻,怎么有机会出来放风呢,那样就没机会捡到你了。”姜天荷刮了下十一的鼻头,回答道。
十一听闻面朝姜天荷,疑惑地问道:“我是捡来的呀?是像这些尸体一样被荷娘捡到的吗?”
“对呀,那是我第一次出来放风就捡到你这个小麻烦精。”姜天荷说着头顶着十一的胸膛跟她闹,十一被她逗得直笑。
这次谈话过后,十一突然对自己的身世感了兴趣,姜天荷不能轻易离开玄门,但对十一却没什么限制,她从姜天荷那里得知自己的出生,便隔三差五往许家跑。
她年纪小,个子小,便央着阿苗抱着她飞到屋顶上去偷看,次数多了,阿苗都不用她开口,便带着她找个视线好的地方窝着,每次她都安静看上半天,然后和阿苗回知药堂去,姜天荷得知情况,也只当是她好奇罢了,以为过些日子看腻了就不去了,因此没放在心上。
一次许家后门没有关好,十一便溜了进去,她凭着每日观看的记忆,走到了许家小少爷许锦的练武场,彼时,教武的老师正好被于莲心叫过去,许锦就一个人在练习,十一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一旁的仆人见她衣着华丽讲究以为那家千金来府上,便未在意。
平日里,十一就觉得这许家小少爷蠢笨如猪,她每日在屋顶上看都看会了,可这许锦却还是不会,教得老师每日愁眉苦脸。她今日进来了,便抢过许锦的木剑把老师教的那套剑术刷了一遍,并狠狠地嘲笑了许锦一通,骂他比猪都笨,从小万众宠爱长大的许锦哪受过这种话,当即哭闹着要打十一。
可他那废材那是十一的对手,被十一压在地上狂揍,身边守着的仆人感觉上前拉开二人,可是别看十一人小,力气却大得很,仆人都顾忌二人身份不敢真的用力拉扯,导致许锦被痛打许久。
直到于莲心和老师一同过来时,发现并不认识十一,许锦被压在地上哭得嗓子都哑了,于莲心一看气都差点喘不上来了!忙叫道:“把这野丫头给我丢出去!”
女婴被一个男人抱着,她明亮的眼睛看着前方,从出生起她就未曾哭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时她平静地看着前方道路,抱着她的男人愈发觉得此婴不祥,离城郊的乱葬岗还有些许距离时,他都不愿意再前进,竟然直接将怀着婴儿抛了出去,元烬大吃一惊当即飞去接女婴,却发现女婴穿过他的手臂砸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