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晚手里的酒壶被她随手一扔,接着纤细白嫩的手指就紧紧抓住苍濬的衣襟:“你,你来干什么……我,我,我太难过了……”

苍濬抱着她往卧房走,听见她这样说眉毛微微上挑:“为什么难过?”

承晚无力的依偎在他怀里,柔弱无骨的手捶了捶他坚实的胸膛:“因为你……你可恶,我应该恨你的,但是我……我是个没出息的。”她说着,声音里竟带了哭腔。

第74章 旖旎

苍濬将她一路抱进卧房里, 怀里的人又软又轻,他忽的想起在凡间过除夕的那一晚,承晚也是这样贪杯喝醉了酒, 自己抱着她手足无措浑身僵硬, 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膛。

苍濬闷笑一声,自己当凡人的时候可比做神仙大胆许多。做神仙时看着承晚日日在眼前晃悠了三万年自己都不敢向她吐露心声,做凡人时倒是大胆很多, 有些话敢说有些事也敢做。

怀里的承晚将头倚靠在他的胸前, 自己挪动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眼神有些迷离, 仰头看着苍濬的下巴忽闪忽闪眨了眨眼,然后抬手抚在了他线条刚毅的下巴上。

承晚指尖微凉,又从他的下巴上一路滑到喉结上。她的手指在喉结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最后甚至还轻轻的捏了一下。

“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呢。”她昵语。

苍濬只觉得自己嗓子发干, 脸上起了火在烧。承晚的手指就好像是点燃干草的火星,所到之处熊火燃烧, 烧得他坐立难安。

“别乱动。”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脚步加快, 苍濬三步并做两步走, 快步走进承晚的卧房。他将承晚放置在软榻上想直起身来, 却一下子被承晚揪住衣襟向下一拽。苍濬怕压到承晚, 情急之下双腿一蹲自己坐到了脚踏上。

承晚从软榻上翻了个身,趴在榻沿上, 同苍濬脸对着脸。两个人离得极近, 彼此温热的呼吸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承晚拧眉看着他的眼睛, 撅起嘴来颇有些委屈地说:“苍濬,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苍濬温柔的替她撩起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点点头说:“我当然知道。”

承晚眼中沁出泪来,自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趴在榻沿上将自己这几万年的委屈嘟嘟囔囔说了个痛快。她醉着酒,有好些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东一句西一句,苍濬不打断她,就安静坐在脚踏上听着,时不时地替她擦擦流出的眼泪。

承晚说到最后觉得心里十分轻快,好似把压在心头这些年的大石头给搬了个干净。她最后咕哝一声说:“苍濬,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苍濬听见这话心情激荡,他的心好似一盆干涸龟裂的土忽的从头到脚被甘甜清冽的泉水浇了个透彻。苍濬反手握住承晚的手,又怕吓到她,拼命按捺住心里翻搅的思绪小心翼翼的问:“你还喜欢我?”

承晚这次没挣脱他的手,一双大眼睛里湿漉漉的,她看着苍濬,好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苍濬狂喜非常,他已经顾不上承晚现在是不是在说醉话,反正对他来说承晚的这句话就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承晚低头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修长干净,骨节利落。她有些好奇,指了指他放在一旁握成拳头的左手问:“你的左手为什么总是握成拳?我看着你平日若是看书拿东西,左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呀。”

苍濬将左手抬到承晚眼前问她:“你想知道?”

承晚点点头。

苍濬缓缓将左手展开,承晚惊奇的张大了嘴巴。

他的左手掌心中赫然出现一朵金色的莲花印记,这道印记同承晚额间那朵莲花一模一样。

承晚十分吃惊,连带着酒也醒了三分。她以为这是画上去的,伸手去抚摸了几下,这才发觉这道印记是真真正正长在皮肉之中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会有这个。”她手指往自己额间一抹,她额间的那朵金莲也显了形,同苍濬掌心那朵如出一辙。

苍濬看着掌心里那朵莲花缓声说:“这也许就是宿命罢。之前我的手上并没有这朵莲花印记,你幻化成仙的那一刻我正在睡着,忽然觉得手掌中好似有烈火灼烧一般疼痛,我吃痛醒过来,就只见掌心凭空出现了这朵金色莲花。正好此时外面守夜的鹤童喧闹,我出门去看发觉是你幻化成了仙。”

苍濬的视线转向承晚的面庞,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月圆之夜。高悬半空的月亮硕大明亮,一袭金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着他负手站在地上微昂着头对着明月出神。听见他的脚步声,女子猛的回过头来。一双眸子秋瞳剪水,微翘的丹唇饱满殷红,头上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她站在月下对他微微一笑,魅惑又灵动。

承晚手里的酒壶被她随手一扔,接着纤细白嫩的手指就紧紧抓住苍濬的衣襟:“你,你来干什么……我,我,我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