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积的很快压得很厚,渐渐起了风,说书人很快收拾了摊子离开酒楼门前,百姓也趁着雨幕下来之前四下散去,街上很快就没有多少人了。
承晚蹙眉看着天喃喃道:“要下雨了,看样子还是场大雨。”
苍濬心思一动:“这么大的雨,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去,不如我们今日就在这里歇下罢,待明日天放晴了我们再做打算。”
承晚斜眼瞅着他,觉得他简直就是一肚子坏水儿。这会儿提议歇下别以为她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她想张口反驳,脑子里过了一圈才发现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若是现在回九重天,回去就得接着再下来,一来一回还不够费事的。
承晚双臂抱在胸前,有些戒备的看着苍濬。她板起面孔硬着声说:“行,不过你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啊。你若是不老实,我可真要同你撕破脸了。”
苍濬倒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天地良心,我可没想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我是想着我们既没法在人前使用仙法探寻魔气,那么不如直接找个地方住下,在房间里使用仙法追查赤焰的行踪更为方便。”
他揶揄笑着:“倒是你,你那脑袋瓜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凡间那些胡言乱语的话本子看多了?”
承晚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气的扭过头去看窗外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兰草,不再搭理他。
苍濬见她生气了,也不再逗她,只挑起竹帘招手将伙计叫来:“你这里可有厢房可以住宿?”
伙计将雪白的毛巾一甩搭在肩上,躬身笑着说:“咱们明堂是全国连号的百年酒楼,家家都是前酒肆后客栈。二位可是要住宿?”
苍濬看了一眼承晚,她虽还侧头看着外头风雨飘摇的兰草,但面容已缓和了不少。她自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则早已被那对染上一层粉色的耳朵给出卖了。
他回过头来对伙计说:“对,要住宿,麻烦你帮我们选一间僻静些的厢房。我夫人……”他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里已经含了笑意,“我夫人喜静,动静多了觉得闹心。”
承晚听见这话气的牙根痒痒,这不是明摆着在笑话她吗。师父就曾经说过,把这三界四海六合八荒里的女神仙全都加到一块,都赶不上承晚一个人爱闹腾,只要是承晚在府里待着,府里就好像凭空多出一百个人一样吵得人头疼。可苍濬这会儿偏偏找借口说她喜静,真是过分!她转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这个眼神落在苍濬眼里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只觉得承晚眼波如水,遥遥一望就让他心神荡漾。
小伙计就更不用提了,他虽在酒楼里见惯了南来北往的客人,但他毕竟年纪小,承晚这副样貌还是头一遭见。远远地瞧见承晚回头眼波一转,小伙计只觉得双腿发软,心脏扑通通的要跳出胸口去。乖乖,怪不得出门要带着帷帽呢!小伙计这下总算明白了。
伙计一开口略微有些磕巴,不过很快就回了心神,笑着说:“来来,客官这边请,咱们这边后院里有上好的厢房,保您满意。请您二位移步。”
苍濬和承晚跟着伙计穿过前楼进了后院,后院中几幢房舍隐在假山园林之中,十分静谧。伙计带着他俩东拐西拐到了一幢三层小房前面。伙计一边朝楼上引路一边解释道:“这是咱们明堂的天字号房,如今是淡季,这三层上拢共也只有两间厢房住着人,正适合二位。”
他们跟着伙计上了三层,打开最东边一间屋子进去。屋子不小,是个套间,中间的明间装扮的素雅典朴,西边是书房,东边是卧房,十分气派敞亮。
见他们表情还算满意,伙计从门后取了个摇铃过来递给苍濬:“咱们天字号房有专门的茶水小厮,您若是需要传膳或是需要热水,只需要摇摇玲就自有茶水小厮过来侍候。”说完伙计躬身拜了拜就退出了房门。
见他走了,苍濬挥袖封住门窗。承晚知道他要探寻赤焰的下落所以避到一旁,静静地立在旁边看着。
苍濬盘腿坐在蒲团上沉心静气,将心中繁杂的思绪全部摒除出去。真气下沉,将所有神力凝于心脉一点,再顺着神脉一点一点的汇至掌心。
他的掌心处生出一团白色光芒,如碎星芒刺在他手掌心转动着。苍濬念起寻踪诀,掌心光芒越转越快,越转越亮。他猛的双手合十,光芒冲出手掌,映的房中光亮的刺眼。
“寻!”他睁眼沉声,有隐约的鹭鸣之声响起。满屋的白色仙气规律的流转,但只是一眨眼,这满屋的仙气竟开始紊乱起来。
承晚揪起心来,苍濬已经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脖颈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
云积的很快压得很厚,渐渐起了风,说书人很快收拾了摊子离开酒楼门前,百姓也趁着雨幕下来之前四下散去,街上很快就没有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