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承晚不在意的晃晃脑袋,“你且等着瞧就是,看看最后是谁先求饶。”

顾谙之看着承晚,郑重的朝她拜礼:“今日之事,多谢夫子。”

承晚背着手,脸上有笑意:“不用谢我。刚刚不是你说的吗,不畏强权,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就这样做了,我并不是为你,你也不必对我道谢。”

顾谙之却有些沉默,抿着一双薄唇,许久才闷闷说道:“我只是不希望无辜的人再因为我而受伤。”

略一停顿,他接着说:“我父亲,哦,就是我的养父,当年就是为了能多赚点银子供我读书,所以才同冉家抢地。那块地是他祖上仅存的一点薄产,但是冉家请了风水先生,说这块地必须推平,然后挖成水塘,这样才对他家有利。作为赔偿,冉家将山上的一块地换给了我家,但那块地在山地上,全是石头砂砾,根本没法耕种。我父亲气不过,就想去京兆府击鼓告状。”

“后来呢?”

“我父亲当时不让我跟着,我就一路偷偷尾随。他去了京兆府,鼓也击了,却没见到京兆府尹,而是等来了气势汹汹的冉家家丁。他们不由分说,就在府衙门前将我父亲暴打一顿。我上去阻拦,却双拳难敌四脚。父亲怕我受伤,咬牙趴在我身上,结果被打伤了脊骨,从此没能再站起来。”

承晚听得冒火:“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也敢如此嚣张?之后冉家人出面了吗,是怎么说的?”

顾谙之苦笑一声摇摇头:“冉家只派管家来送了一包碎银,然后就再也没见人,我家那块地也改了地契姓了冉。我父亲全然是因为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不知道我除了发奋读书还能做什么。只期将来能出人头地为他讨个公道罢。”

听到这里,承晚总算明白了顾谙之为什么如此用功。

承晚宽慰他说:“你父亲如今这般境地怎么能说是因为你呢,明明是因为冉家荒蛮无道。你若是将所有过错都背到自己身上,那才是大错特错。你背着这么沉重的枷锁在身上,也枉费了你父亲对你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