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嘶嘶”地急喘了两口气,方冷静了下来:“你说吧,那时候城里一半的鬼和人呀,都给秦公子命去建高楼了,最后好歹是建成了,不然我们又要被剥皮拆骨,丢进锅里炸。”
“后来呢?”
“后来?”马面苦思冥想,最后道:“那楼是建成了,可是秦公子也不知道怎地,后来也不待见那位仙府出身的小公子了,大约是喜新厌旧了吧?他自己一个人回了幽独,住在他那城北高处的万岁千秋阁里;再后来,他又喜欢上了咱们的新城主——”
说到此处,马面挤眉弄眼,对牛头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然后用特别轻的声音道:“可是新城主不喜欢秦公子的,他另有心上人。”
“当真?”
马面言之凿凿:“我家那口子的表妹的姑妈的堂兄的外甥女儿在新城主那当差,她说的!”
“嘿,可真够乱的!”
一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林墨耳聪目明,连二鬼那耳语也瞒不过他去;他如那牛头鬼一般,直听得是兴致盎然,忽觉季朝云的眼神像刀子似地扎了过来,仿佛无声谴责林墨太不洁身自好。林墨颇感莫名其妙:“你看着我作甚?”
季朝云冷着脸反问他:“你那江山不夜,原来是姓秦的送你的?”
林墨更加莫名,奇道:“什么姓秦的?我不认得什么姓秦的。”
季朝云一把扯住他衣襟,左右一拉。
到底谁才是被天下人众口铄金的死断袖?这人当真是疯了!林墨忙不迭将两只手抱住胸,压低声音怒道:“你干什么?就跟你说了我不是!我没有!”
季朝云冷冷道:“你看看自己胸口上的伤疤,难不成那一刀是我刺的?”
林墨愣住了。
“你说什么?哪一个姓秦的?”
季朝云也愣住了,这一回林墨倒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当下无言。
林墨拢了拢衣襟,怒道:“别胡说,我的江山不夜是我自个起的,我也从来不认得什么姓秦的!”他又想了下,反问季朝云:“若依你所言,我这伤疤是拜他所赐,他又怎会赠我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