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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下午的时候也看见了。”燕时澈告诉他。

郁燃点头, 捏了捏燕时澈的掌心, 两人坐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拒绝护士的镇定片。

“规则上说白色病服的病人不是疗养院的客人, 那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疗养院里?为什么院方不让其他客人与之接触?为何这些人看见白衣病人会这么惶恐?一旦被抓住后医生又会怎么处理?”郁燃轻声道, “规则上穿其他工作服的人和穿手术服的医生又在哪里?渡鸦的心脏是什么?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燕时澈盯着他蹙起的眉心不出声, 他知道这是青年思考时的习惯,这时候郁燃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他会把心里的疑问列出来,挨个梳理。

沉默半晌,郁燃偏头看着燕时澈,缓声道:“我们该不该去相信疗养院提供的守则呢?”

最原始的恐惧来自于未知,而不安则来自于信任。疗养院守则看似贴心,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了诡异的危险感,避重就轻地提出警告,又在最关键的地方戛然而止。

这种避讳式的隐瞒让人们对规则的可信度大打折扣,但对于初来乍到没有依仗的病人来说又不得不去遵循,好比失足悬崖后,陌生人递来的绳索,无法得知对方是真心相助还是贪图你兜里的钱财,人们为了暂时的安心总会下意识抓住,紧接着深信不疑——就像那些看到白色病服后惊惧不安的病人一样,在守则的暗示下,潜意识把对方当做了恐惧的目标。

在如此封闭的大楼中,守则的内容随时都绷紧着每个人的神经,与表面上安宁的疗养气氛构成了极度的矛盾。别说在这里生活一周,就是三天都会有不少人发疯。

燕时澈扫过娱乐室中那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病人,指尖按住郁燃未舒展的眉心,“相信你自己就好,有时候直觉比深思熟虑更加管用。”

“你一般是这么做的吗?”郁燃问,0013常年第一,还有破坏剧本被剧场驱逐的功绩,想必是比他经验丰富。

“嗯。”燕时澈笑起来,“我一般是体验派。”

时间很快过去,八点四十五的时候,护士又进来清点人数,让在场的病人们排好队,保证一个都不少地回到客房部休息。

郁燃自从小学三年级后,就没有这种排队放学的经历,看那些病人乖顺安静的表现,心里觉得又诡异又可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燕时澈盯着他也笑,指尖悄悄勾住老板的手,“放学回家还应该手牵手对不对。”

青年在男人的掌心弹了一下,被紧紧地拽住手指,真就像两人排队还要搞小动作的小学生。

走过三楼天桥回到客房部,队伍就散开了,那些原本跟着队伍的护士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站在天桥上督促病人快点进去,浅色的粉衣嵌在夜色中,显得面色发灰。

两人掏出房卡,直接去了二楼,燕时澈想去郁燃房间,一个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拦住了燕时澈,“抱歉,为了保证其他顾客的睡眠质量,请在九点之前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