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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将烛台点燃,钻进了门内。

往前更像是一个狭窄的隧道,和门一样宽,两人通过都显得拥挤,脚下是陡峭坎坷的砖石楼梯,每一阶都高低不平,很容易踩空。

两侧的墙壁和头顶都是黑色的砖石,就像一个让人窒息的牢笼。

蜡烛白色的膏脂因为制作不精,氧气气泡在膏体融化时升向火焰,幽蓝的火光急速晃动,在狭窄的通道里将人影打乱,投出影影绰绰扭曲的黑。

燕时澈跟在郁燃身后,站在他两阶楼梯的位置,锐利的目光直接射进最深处。

“到了。”修女转过身,“审判的牢房在里面,请各位跟紧,不要迷路,不要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牢房就是一个小小的房间,由手腕粗的铁栏杆封上,只留了一扇小门。

修女将牢门打开,众人跟着走进去。

空气中浮着一股浓郁的尿骚味,黄铜蜡烛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

墙上挂着圣母像,地上铺着发黑的干草,墙角嵌着一条又粗又重的铁锁链,而铁链的尽头是一只惨白完整的骨架。

“看来——”修女阴森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我们的客人已经彻底背叛了父神,改投向地狱的怀抱。”

“这……这是小郑?”戴眼镜的中年人死死地咬住牙床,“可是这才一晚上——”

才一晚上,怎么一个人就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具白骨,而且那骨头上面一丝血迹都没有,连颅骨都干干净净,就像……就像被某种东西一口一口啃食过的一样。

修女没有说话,而是以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众人,与墙上的圣母像几乎化作了一体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地叙叙旧吧。”玛丽将烛台留在地上,“我将回到塔楼为亡灵祷告,请牢记古堡的规矩,不要再犯。”

话音落后,修女掀起潮湿的袍角,一步一步离开了地牢。

哒,哒,哒……木质鞋底踏在黑砖上,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