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不开了,需要钥匙。”

影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串钥匙串,翻了翻,捏着锅炉房的黄铜钥匙走上前去。

钥匙轻松地插入门锁,就在拧开的一刹那,男人像察觉到了什么,稍稍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后,打开了锅炉房。

郁燃就站在离门最近的另一头,死死地锁住眉头,不详的预兆终于在这一刻升至顶峰。

就在此时,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拉了一把,他向后退的同时,哗啦啦的诡异声音骤然从门缝中泄了出来,刚开始他以为是风吹落的黑纱,但随即意识到锅炉房怎么会有风。

漫天的黑蝶向外涌出,成千上万只翅膀奏鸣出纷杂的叹息声,仿佛风在哀怨,闷热的空气在蝶翼下震颤起来。

一时间整个狭窄的通道都是蝴蝶,黑压压的虫子向人群席卷而来,挤碎了头顶本就昏暗的灯泡,见缝插针地落在每一个角落,让整个下层甲板都像笼罩了一团浓雾。

郁燃被人护在胸口,什么都看不见,骚乱中间,慢慢有人将通往上层的楼梯口打开了,蝴蝶朝着光芒更亮的地方涌去。

密蓈鉘密麻麻的蝴蝶让郁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好不容易透过气,抬头时刚才替他挡住虫子的胸膛已经不见了。

青年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早就藏在门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的阴郁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声大喝打断。

“妈呀!里面有个人!”出声的是那个黑皮小伙,他大惊失色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像是白了几度,“娘的,不会是死了吧!”

站在门边的人都看见了里面的场景。

郁燃往里扫了一眼,脸色猛地沉下来,没想到他昨天的预言竟然这么早就应验了。

锅炉房黯淡无光,半个空间都浸在如水的黑影中,大肚子铁炉里的炭火已经熄了大半,偶尔有灰烬炸开一小块,遽然闪过红艳艳的亮光。

而在铁炉前方,一个人影僵直地跪在地上,他的头部对准了煤炭,已经烧成了焦黑的干尸,而下半身则直挺挺地呈现标准的跪姿,被一根绳子勒住了动作,吊在炉顶的水箱开关上,以至于死后都没能瘫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