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圈有人大喝道,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四散开来。

杨福水杵着拐棍, 原本就肃穆的长相,此刻化作了船舷上铁青的锈色,皱纹扭在一起同墓碑上的裂痕,脸上生了潮湿的青苔,一抽一抽,好像有虫子要从皮肤底下钻出。

他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小厮鲁双双,影也站在餐厅门口,同身旁的男人交谈。

“这是怎么回事?”苍老的声音喑哑刺耳,安夫人指尖从佛珠上挪开,将事情与老爷细细说了一遍。

“打赌?”杨福水扫过一周,把目光落到了大少爷杨观岳脸上,“你说。”

杨观岳露出懵逼的表情,“我,我不知道啊,他们就开玩笑,我也看个乐子。”

谁知道这群变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去割别人的舌头啊?

杨福水拧起白毛长虫般的眉,他早死的前妻生的大儿子从小便资质愚钝,整日溜猫逗狗不干正事。他也不要求从他这蠢儿子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问众人,“你们可有打赌割舌头一事?”

最开始向安叶君求助的那位堂小姐站了出来,“堂哥们说要打赌割了小厮的舌头,姑母让含夏来劝,紧着就出事了。”

“谁进过餐厅?”杨福水敲了敲拐棍,他知道自家这群混账东西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过竟然敢在他寿宴上干这种事,恐怕是想吃家法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承认。

杨福水重重地哼了一声,“好罢,都不承认,那就一个个查。”

说罢他目光巡视一圈。

杨观岳找准了时机,举起手,“那个……爹,我来查吧,我可一直在玩扑克牌没进过餐厅,清清白白得很,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的。”

杨福水眉头抽了抽,踟躇着顿了一下,二少爷还在楼上休息,此时除了一众仆人佣工,就是女眷,确实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颔首道:“别又搞砸。”

“不会不会。”杨观岳连连摆手,“虎父无犬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