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鸽有野外生存经验,摸黑给燕时澈搭了把手,碰到郁燃额头的时候还是被炽热的温度惊了一下。

“他感染了,刚打完血清,高烧是正常反应。”

燕时澈给郁燃重新披上衣服,用酒精擦在他额头和手心里散热。

紧接着他又脱下自己的上衣,拍了一把程希佑,“兄弟,劳驾给我上个药。”

程希佑再次震惊:“哥,你受伤了?!”燕时澈武力有目共睹的强到离谱,堪称东方杰森斯坦森,整个人站着不动都是去警察局备案的气质,他都能受伤?!

“想什么,我又不是超人。”燕时澈啧了一声,“炸弹烫伤,不算很严重。”

炸弹,不严重……

程希佑再次更新了对燕时澈的看法,颤颤巍巍地举起酒精瓶往他背上喷。

燕时澈独自裹上一圈纱布,摸出两颗糖递给穆白鸽,穆白鸽道了声谢,带着程希佑将上面休息的穆甜甜背过来,让她躺在郁燃身边的位置,用水壶的水化了糖,给小丫头一口一口喂下去。

三人做完这一切已经精疲力竭,靠在墙上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燕时澈坐在墙角的位置闭上眼睛假寐,隔半小时就凑过去摸摸郁燃的额头。他们一直坐到天光乍现,灰蓝色的日光从水泥塔上方了望台玻璃投进,在郁燃的眼睑上洒落一层憔悴的阴影。

男人掌心又贴了贴他的额头,稍微放下了一点心,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就在他忍不住再一次去摸对方的额头时,滚烫的手心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郁燃挣扎着睁开眼睛,想看看这个昨天在梦里老是动不动碰一下自己扰人清梦的究竟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朦胧半醒间,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最初还像是沉着一潭溢满铜锈的死泉,在目光触碰到燕时澈的刹那,水里的青苔苏醒了,绿意盈着水波向四周弥漫,一圈波纹潺潺颤动,瞳孔含着白日的残光,微地收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