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我知道了,谢谢姑姑。”随后,几个人都暗暗的笑了。
群溢知道老姐急于往下看的心情,便打开信纸放她面前,嘱咐阿浩有姑奶奶看不清的指点一下。
这一老一小紧接着往下看。杜渐写道:这人啊要是无所事事,日子也就过的没意思,吃饭,睡觉,也不香。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两年,老谭看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问我想不想干点事?我年轻力壮的除了能画上几幅画,其余时间闲着也不是回事儿,就答应了,然后!他委派我来了澳门。这里由他投资的一家饭店,生意出其的好,后来,老谭有一朋友家中出了事,逼迫他辗转新加坡回了大陆,我跟老谭說,干脆托他带信把大舅他们一家都叫来,这样,生意都交给家里人做,还可一年四季地团聚着。老谭同意了。再后来我大舅一家也来了澳门。我关照过我哥去顺昌葯行找你,但那里已改建成电影院了,那时都公司合营了。我家的药铺也即如此。
还好,我白天工作忙。什么也顾不上,
可到了晚上,内心十分空虚,好想回到宁波的家。但大陆政策很严,除了等待,我别无它法。
好在八十年代初大陆政策放开,这里有些人也打算回家看看。那个时候,我那个亲爹,大舅都已不在了。我亲妈,大舅妈还活着,我哥还操起了旧业,和嫂子,思韵一起把个中药铺经营得红红火火的。思韵嫁了一医生,我饭店管理顺了,手下都是信得过的兄弟。故得空也时常去葯铺帮忙。
可自打我把想回家看看的心思暴露出来后,我亲妈整天唠叨,说你爹是军阀,回去要是关起来,我们一点法子都没有,你想把我急死?再说,你走后,把你妈,扔这儿你能安心?唉!真是两难。因此又没走成。那时我们都快六十了。
没过多久,我大舅妈龚美娜,风风火火的个性,也因年岁大了,离开了我们。紧接着我妈在大舅妈过世三年后,也平静的走了。待妈走后,我整理了下疲倦的心情,又作了回祖国找你的打算。然而,事与愿违,我病了,经医院检查确诊为甲状腺癌,我顿觉五雷轰顶!一颗心犹如掉入了冰窖,怎么也热不起来。
群芳,我心里难受啊!见不到你,我把时间都耗在了工作上,回得家来,就拿起画笔作作画。哥,嫂他们也忙,也有自己的生活。没人懂我,没人說說知心话啊!听医生說我是劳累过度,思虑成疾的。
我送你的”皎洁”,自然是我的心爱之作,也是在孤单寂寞之时听我倾诉的对象。希望你喜欢!
群芳,我亲爱的!这些就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心里话!在这个世上,你是我唯一的知音,我们性格相融,志趣相投!我们相互爱慕,相互包容。可我们在一起只有两年多的时光,老天爷太残忍了!如果有来生!我会在你投胎路上等你,不见不散!
阿渐于2010年一5月1日绝笔
爱神使者
群芳揉了揉眼睛,盯着那两个字眼,完全怔住了一一
:绝笔?什么意思?
看到这两个字,令群芳倒吸了口冷气,信纸也掉落在了地上。她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质问着:杜渐没了?她反复问自己?问群溢?不可能!她怎么也无从接受这个既成事实的事实。接着她拉着群溢神神叨叨地说“群溢,咱前几天不是还规划着和阿渐会面么?怎么一下就没了呢?这…这……她神情惘然。还言之凿凿,简直难以置信?最后,她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了,他跟我捉迷藏呢?”
群溢看着一向聪慧的老姐突然糊涂成这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免为此担忧。前几天杜渐侄女在电脑上告知这个噩耗时,姐姐可是清醒的很啊!今天怎么就……?这明显是脑部出了问题。由此,他情不自禁地为老姐遭受又一次打击承受着又一次的煎熬而心痛着。
然群芳老太太只怕已把前些天从思韵那传送过来的杜渐已身亡的消息忘的无影无踪了。今天她看这信的内容,完全是刚刚才知道的状态,一下如万箭穿心,老泪纵横……毕竟年老体弱,刺激不起了,怎受得了如此大的打击!故突觉心脏紧缩,几近窒息。
见此状,晟浩慌了手脚,急忙打急救中心电话约救护车,侄媳妇忙抚摸她的胸口,并给她服了药。片刻后,终于缓过气来。可是观其眼神空洞游离,有别于以往,并且嘴里直呼——阿渐:你不能走!你真忍心弃我而去?你走了,我上哪儿找你去?求求你,别丢下我…,她嘟嘟囔囔地重复着这些话,表达含糊不清,弟弟群溢嘱咐孙子,快去大门口迎一下救护车,你姑奶奶她中风又犯了。
“哎,哎,我知道了,谢谢姑姑。”随后,几个人都暗暗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