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子到什么时候,他终究还是傻子,在这紧要关头,只听得谭兆龙说:娘我……饿了,我想吃饭!
随着话音刚落,菜刀也同时落地。几个小时的僵持,傻少爷的精神已经崩溃了。受惊了的群芳立刻向杜渐跑去,由于体质虚弱,身上绑着绳子,没跑两步就被跑向她的杜渐揽在了怀里。
恶梦方醒
“……群芳!没事了,你安全了。”杜渐安慰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刚才我都以为自己已濒临死亡的边缘,再也见不到你了。当看到你站这儿,我就相信我死不了。”群芳语气微弱,脸色苍白,发了两天高烧,没了胃口,还受了惊吓,漂亮的脸蛋也因此没了神采。
这一上午的惊吓,乃至现在还惊魂未定。清晨那傻子发疯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无法想象玻璃窗后那人是不是会伤害到自己?面对这个莽汉,她唯一的自救方式就是大声呼喊:“大娘,大娘,你在哪儿?”可没有回应,她慌忙把门栓上,出于本能用后背抵住了门板,咬紧牙关僵持着,那傻子在窗口看不到群芳,急眼了,他以为那是小云,他央求着说:“小云,是我,兆龙,你把门打开。”可撞了几下撞不开,他竟然以为是有人要把他的小云给关起来,不让她与自己见面。他咋呼着:“别怕,小云,我来救你了。”说完拿了快砖就把玻璃窗给砸破了,他拔了插销推开窗户就往里跳……此时的群芳完全崩溃了,她用尽全力用手挡住了扑上来的谭兆龙大声说:“别过来,我不是什么小云,你给我出去!!!”
那傻子抹了抹眼睛,似乎刚看清楚眼前之人的确不是小云,他一把揪住群芳,象要把她吃了:“你不是小云,快把小云还给我。”
“我不知道你的什么小云”说完群芳便扭转了头,省得看这傻子恶心。
“好,你不知道是吧,我说小云怎么哪儿哪儿都不在,走,我也把你关起来,看把不把小云还给我。”傻子边说边拖着群芳进了柴房,还用绳子绑了群芳。
杜渐看群芳魂不守舍的样子,定是困在噩梦里未醒,他不由得感到钻心的痛……
“群芳,你还好吗?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们走,出去后,慢慢和你说。”
他要带她离开这儿,立刻,马上。这里,他一分钟都不想呆。刚才和姑姑说下次来看你的时候,他注意到姑姑眼中饱含着的泪花,就在他一声:姑姑后。从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杜渐的心也象被扯了一块一样地难受。难道,这就是天性——母子连心。然而,杜渐全然不知。
“怎么,就这样想走?也太便宜你了吧!”那吴连长大有先声夺人,揪住不放之态势!杜渐压根没想到会来这一出,他杜渐也不是随便好欺负的,他用身体护着群芳,顺手敲碎一片瓦片指着他:
“吴连长,事情非得闹到这种地步吗?你要不客气,行!我奉陪!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你小子,还挺横的,知道你是夫人的侄子,但也不能就这样了了啊!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啊!”吴连长咬住了不放。
“阿渐,我看你这朋友身体虚弱,这样,看在你我亲戚份上,许你先带她离开,咱三日后再协商解决,你看怎么样?”谭梧雨碍于夫人的面子,语调还算客气的。
“谭司令,就这样放他走了?”吴连长似有不服,被谭梧雨给拦住了。
“梧雨,你就不能放过他们吗?那小云已经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大家不清楚吗?她是不愿嫁到谭家,而被逼死的!死因和这姑娘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倒是吴连长你,把人家一个好端端的人,折磨到半死不活的模样还不罢休。在雨中走了那么久,发了高烧,还一夜不让睡觉,身边没一人倒茶端水,已经够难为她了。梧雨,她不过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子。今儿,给我一个面子,放他们走吧。”心媛有些激愤。
“夫人,你怎么反倒帮起外头人来了,我不是答应让他们走了么,我知道你喜欢这个侄儿,可这姑娘和你一丁点儿关系没有,用不着你伤心落泪的,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谭梧雨拍着心媛肩膀说,
“什么?外头人,他可不是……外头人,他是……他……是我的亲侄儿。
心媛只觉得一股火要从心底噴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好!我不会对阿渐怎样的。吴连长,放他们走。但事情总得有个了结,阿渐希望你记住了,到时候务必请有关人等到府上作一了断。”
杜渐扶住了群芳,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谭府大门。
乘上黄包车把群芳送到浙大校园。
李君、喜鹊她们看到群芳都为之一怔,只两天的功夫,怎么就成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喜鹊这么乐观一个人,竟心疼的抽泣了起来……
这傻子到什么时候,他终究还是傻子,在这紧要关头,只听得谭兆龙说:娘我……饿了,我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