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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很发自内心:“他有同情心吗?”

没有。

闻缜觉得这算不上是自己的错。

最近几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了。

他知道人是社会动物,而自己被剥离了这一属性。亲人、朋友、恋人,通通只是存在于想象中的概念。没有任何事物,没有任何情感,在把他同这个世界联系起来。

可他又不得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每个从他身旁走过的人都顶着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每个人都离他很近,又很远。

他上个星期去市中心购物时,碰巧撞上了一起普通人的犯罪。受害者是走在他前面的年轻女人,被两个男人一把抢走了手里的包。

她惊慌失措地回身向他求援。犯罪者并没有走远,周围聚集地人也越来越多,窃窃私语着。

女人在哭,抓着他的袖子。

但他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

有人在说:“去啊!怂什么!”

他原本还打算说一句“报警”,停了停,发现自己其实连这两个字都懒得说,索性转身走了。

“大概没有。”池说,“这只是一种你理解不了的类比。”

“类比?”

池的说法愈发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会喜欢那种,”池的语气顿了顿,“像白纸一样的人。”

“懵懂无知,眼里只装得下寥寥无几的事物,抓住另一个人之后就不会再放手,仿佛那个人就是他和整个世界所有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