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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外面已经又下起雨了,所有人都不敢出门。见他醒了,红毛和小完立刻大呼小叫地把他围住了:

“徐哥醒了!”

“咋样了徐哥,疼、疼不疼啊?”

徐瑞艰难地动了动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也就那样。”

红毛“嗤”地一下笑了,嘴角扭得比哭还难看:“你逞你妈的强呢。”

徐瑞清醒了之后就开始坚决反对他们把自己送到医院去。

“你们别他妈的管我了。”他说,“多大点事,擦点药过几天就长好了。还是说把我送进医院让那帮龟孙子把我关起来,你们就开心了?”

他和红毛的想法差不多:“那群畜牲他妈的直接把毒药加在雨水里!多少和反叛军没关系的人得淋到这雨啊,他们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要我说,他们就是想骗我们去医院,好把我们一个一个抓住——真是想得美。”

徐瑞怒气冲冲地说着,脸上的皮肤已经彻底发黑、开裂,几乎看不出五官的轮廓来了。

南廷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这个将死的人类。

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说笑。

还是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徐瑞不肯去医院,其他人也不能强拖着他去,但同时,自然也不能离开村庄半步。

于是南廷也跟着在这里留了整整三天。他有时候会帮徐瑞涂药,有时候会问一些问题。尽管他知道,这些事都不能延长这个人的生命。它们是毫无意义的,不论是对徐瑞,还是对本应该踏上逃亡之路的自己而言。

但南廷试图说服自己,说不定这能让他腐烂得慢一点呢?

三天时间里,可能是因为地处偏僻,南廷并没有再见过别的村民。但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所有人都像前两日一样一言不发地忙自己的事时,屋外忽然有了别的动静。

——有人敲响了民居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