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爸爸对儿子还是上心的,他来日本接走了池拓海,给了池妈妈一笔治病的钱。
小小的池拓海就这样告别母亲,来到了对他来说一个陌生而广阔的国家。但他面对的最大问题并不是环境的不适应,而是生身父亲的家庭。
池爸爸已经结婚了,而且头一年妻子就怀孕,家里也有一个五岁的小孩。
正牌妻子当然不能接受家里多出一个孩子,她没有刁难池拓海,只是要求池爸爸带他去做亲子鉴定,然后把他养在外面。
池爸爸理亏,无从反驳。于是小拓海穿着妈妈擦得亮晶晶的小皮鞋迈进池家大门没十分钟,就又被抱了出来,坐汽车去医院。
他不懂亲子鉴定这种东西,只知道身边唯一认识的这个男人是父亲,抱着池爸爸的脖子小声用日语说:“爸爸,我没有生病。”
小小的池拓海用他浅显的思维,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补充:“不会传染给家里的哥哥。”
池爸爸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
其实不用做亲子鉴定,五岁的池拓海脸上已经能够看出池爸爸的影子。但他们还是完成了全套的检查,最后池拓海被送到了一个远离池家的公寓楼,和两个保姆待在一起。
池爸爸对待他的行为可以说无情,但无情中又多少用了两分心,只是这两分心用错了地方,不如不用。
他怕池拓海思念母亲,给他找的是两个相对年轻的女保姆,和池妈妈年龄相近。这栋公寓楼住着的也多是附近大学退休的老教授,人情味比较浓。
结果池拓海变成保姆们的洋娃娃,她们确实喜欢他,但生活方面照顾得不够老练精心,常常一天给池拓海换好几套衣服。小池拓海不会拒绝,每天情绪都不高,天气冷的时候会因此感冒。
公寓楼下有小公园,也有院子。走廊里总是有很多小孩在跑,每个人都叫的出每个人的名字,只会说日语的池拓海尝试推开门加入他们,被那层楼的孩子王推了个屁墩。
小霸王听不出是日语,只听到一片叽里呱啦,他指着地上的池拓海说:“你是不是哑巴啊?不会说话那种?”
他还模仿了一下池拓海用心准备的自我介绍的腔调,逗得身边的一群小孩哈哈大笑。
池拓海其实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嘲笑这种负面表现本来也不需要借用言语。表情、语气、眼神,已经足够传达出明显的东西,池拓海安静地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自己站起来拍拍屁股,回家关上了门。
作为一个不会说中文的非婚生子小孩,父母都在身边,保姆没有经验,和环境格格不入。这样的小孩,应当是拥有不了一个明媚的童年的,而太多人格上的缺陷都是由阴郁的童年造成。
池爸爸对儿子还是上心的,他来日本接走了池拓海,给了池妈妈一笔治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