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迹坐着没动,目送他的背影。
直到隐隐的关门声响起,一切变得安静。墙上挂钟细长的分针拖着步子慢吞吞走过一格,虞迹才半阖上眼睛,侧头歪倒在了沙发上。
他的嘴角下垂,坠着拥挤的难过,喃喃:“这么会骗人的到底是谁啊……”
厨房里的粥看来是池拓海自己煮的,花生搭配瘦肉,一般商家应该都想不到这么干。
虞迹最后也没去酒馆,浑浑噩噩在外面晃了一天,不觉得冷与饿。走进厨房打开闷着粥的砂锅,被氤氲的咸味热气一扑,终于有了活着的饥饿实感。
也扑得他眼睛一酸。
喝完粥,虞迹又坐在客厅愣了会儿,接着回到房间洗了个澡。
热水兜头浇下,他洗得仔细,还刷了牙用了洗面奶,刮了胡子。洗完用毛巾包着寸头一擦,出了浴室门又退回来,往脸上涂了点男士面霜。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眼光苛刻挑剔,审视半晌才露出点放松的神情。
虞迹去了二楼,拧了下门把手,是锁着的。
之前池拓海从来不锁门。
但当虞迹一敲门,没有等很久,池拓海还是来开门了。他好像也洗了把脸,眼睛里有细微的红,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脸部轮廓滑到下巴,欲落不落的。
虞迹伸手勾了一下,手指一顿,是凉水。
“小迹。”池拓海的嗓音有些发哑:“……你喝粥了吗?”
虞迹弯了弯唇角:“还能闻出来吗?我洗过澡了。”
池拓海摇头,低声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还没有吃晚饭。”
虞迹眼神一动,两人都没再讲话。
虞迹坐着没动,目送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