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以前,他们总是结伴,一起游泳、洗车,一起冲澡。
池拓海很早就有了车,家里给买的。高中毕业前池拓海还不能拿驾照,就只能载着虞迹去一公里远的超市买个零食,或者在无人的地方开。
他们常常把烧烤架和帐篷放进后备箱,选择车流量极低的路段,绕路去荒郊露营。灰色的柏油公路被太阳烤出油脂,形成一小条彩色的斑,虞迹会把天窗打开,让车厢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下。
这样天空也毫无遮挡,一丝云也没,蓝得像直接在他们头顶泼墨,下雨就会滴答淌下来。车里连着广播,广播放什么就听什么,偶尔池拓海手一拍切到音乐频道,听不懂的摇滚又或陈年老歌从音响嘶吼出声,顺着呼啸的风飘荡,被他们远远抛在后面。
路边的橡胶林在两侧窸窣作响,指指点点。
洗车在池拓海的院子里,黄色的水管套着水龙头接水,喷出小小的喷泉。
虞迹总是穿着人字拖,浑身上下就一件沙滩裤,色泽健康的皮肤全露在外面,手里拿着大毛刷,脚边两个装满的水桶。
池拓海多穿一件短袖,但也没什么用。皮卡车上满是泡沫,虞迹提着水桶扬手一泼,泡沫哗啦而下,起码有一半越过车顶,兜头灌到对面的池拓海身上来。
短袖顷刻湿了,黏糊糊挨在身上。池拓海会大喊“你故意的”,在虞迹笑个不停地时候用水管去淋那个捣蛋鬼。
清凉的水浇到身上,虞迹短短的发茬扎着水珠,在太阳下反射出光。他浑身都湿,脸上泼着水,水流在赤裸的上身乱爬。生机勃发的年轻肌群夹了一汪又一汪水洼,胸肌湿漉漉的,亮到刺眼的光线在上面晕开,好像刷了层蜜。也渗进品味莫测的沙滩裤里,让大宽裤衩变得沉甸甸,拖拽出半道深深的胯沟。
就像现在一样。
酒店套房开着空调,房间里干燥闷热。温度还在不断上升,空气粘稠成半凝固的液体缓慢涌入肺管,酒气、香水还有其他味道混杂,交缠着重重撞上窗户出不去,像酒吧十二点的特调鸡尾酒,腥涩苦辣。
虞迹总是很怕热,他的手揉着绮芷,热汗顺着他已经成熟的肌肉滚下,让池拓海想起过去无数个院子里的夏日午后。
因为有虞迹在,他确实很可以。
先是他,再是虞迹。两个月的拍戏时光磨炼出池拓海和他的女主角的契合,彼此的每一个反应都了然于心,熟悉的绮芷在虞迹怀里露出不同的、新鲜的模样,池拓海却没有去看。
他靠坐在床头,那两个人没盖被子,酒店白净的软被被推到这一侧,积得像一堆蓬松的雪。被子一角虚虚搭在了腰胯,他半屈着一条腿抽烟。
但在以前,他们总是结伴,一起游泳、洗车,一起冲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