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羿没再去看谢子昕的脸,转身便离开了火锅店。
肖羿离开后,谢子昕慢慢吃掉锅里剩下的食物,吃完后,他看了看桌上的账单,算好 aa 后的钱,加上之前买东西和染发的钱,给肖羿转了账。
离开火锅店后,谢子昕直接回了家。
他早早地洗了澡,换下沾着火锅味的衣服,和前两天换下的衣服一起放进洗衣机,接着他打开电视,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等洗衣机把衣服洗好。
衣服洗完后,谢子昕端着盆子到小阳台上晾衣服。
今晚的风很大,谢子昕听见楼上楼下阳台上晾着的衣物被吹得扑簌作响,他把衣服展开挂在衣架上,眼睛忽然一痒,不知道被哪里吹来的小灰尘跑进了进去。
谢子昕眼睛敏感,一有异物感就流眼泪,他皱着眉轻轻揉了揉,揉了半天也没把脏东西揉出来,眼泪已经不舒服地流了出来。
他放下东西走进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冲,再试着眨了眨,异物感似乎消失了,只是眼睛还有点发红。
只是,眼泪却还是没有停下,它仿佛好不容易借着外力找到了借口,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流出来。
谢子昕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掉进洗手池中,他伸手去擦,却仍是越擦越多,直到他感到沉闷的胸口传来痉挛的痛楚。
他没有资格去因为肖羿感到开心亦或是感到伤心,更没有资格因为强迫自己不再与他联系而流泪。
即使现在肖羿还会为他担心,还会为他生气,但只要联系淡去,过不了多久,肖羿便可以将他渐渐淡忘了。
从很久以前,谢子昕就明白,有些事情,即使他再用力地捏紧手心去抓也是白费力,就像真挚的友情、深爱他的妈妈、和他妄图得到虚无缥缈的爱。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就像以往任何一次。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谢子昕擦了擦眼睛,来到客厅,拿起手机。
是微信电话,来电人是谢明宽。
看清来电人后,谢子昕一愣,随后眉头慢慢皱起。
自从上回谢明宽离开后,这期间他从来没联系过谢子昕,他给的那八千块钱,谢子昕收下了,但一直放着没动,也没告诉小姨爸爸重新找到他的事。
良久,谢子昕接了起来。
“小昕,” 谢明宽道,“是我,爸爸,在干嘛呢,没打扰你吧?”
“晾衣服。”
谢明宽答应一声,又与他平淡地寒暄着,仿佛真的只是打来问问他的近况,谢子昕的回应平静无波,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对了,小昕,下周日我要去老城区那边出差,见一见客户。” 谢明宽道,“你那天有空没?爸爸带你去吃个晚饭吧。那天见到你,你瘦了好多,平时要好好吃饭啊。”
谢子昕沉默着,一时没有回答。
谢明宽同样静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有了几分痛楚与沙哑:“小昕,是这样,上周你有个远房的舅爷爷过世了,我就回了趟老家,你舅爷爷在老家农村那边有套小平房,你小学的时候还带你去住过一周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还拍了照片的。我帮家里人整理屋子,找到了那时候你和你妈妈留在那的照片,还没丢呢,我想你应该挺想你妈妈的,就带回来了,打算找个机会给你,你如果没空拿,我就拍下来发给你。”
肖羿没再去看谢子昕的脸,转身便离开了火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