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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 长亭树 1416 字 13天前

阎征端着杯子,仰靠在沙发背上,扭着头看他:“你在哪里养猫?”

一间卧室的门紧闭,而另一间开了一道狭窄的十来公分的小缝,门口还有奶茶扒拉出来的毛绒小熊。

时方满不相信他看不出来,只道:“就剩那一间了。”

“我能进去看看吗?”

阎征朝着熟悉的方向走过去,绕过沙发,穿过一道两边挂着画框的小走廊,和时方满的卧室遥遥相对而望的那一间,曾经是属于阎征的地方。

在一盏银色的台灯下写字,在地板上堆起珍藏着的球鞋,在床对面的墙壁上挂上喜欢的海报和高考的倒计时。而现在,一道门之后,一切都变了样,那个记忆里的空间永远只能停留在了记忆里,他的存在被一间搁置着猫爬架,堆着小楼梯,吊着木板和绳子的奇怪的空间吞噬了。

地上随处可见各色各样的小型玩偶,阎征蹲下身,捡起门边上那只穿着白色纱裙的布偶熊,拂去粘在上面的细细绒绒的猫毛,给它扔了进去。

在他身后看着的时方满心中涌现些歉意,当阎征关上门,垂着眼帘走近时,那股歉意就更加明显。在看过猫咪房后,阎征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时方满瞅了瞅时间,如今已经快过了饭点,他打起精神,主动招呼道:“吃饭了吗?”

阎征抿着嘴,看着他轻轻摇头:“没有,你吃过了吗?”

时方满不好这时候赶他出去,已经决定要留阎征吃一顿饭了,闻言便站起身:“我下包螺蛳粉,你吃完再回去吧?”

阎征也跟着他的脚步要到厨房里去,时方满去拿锅来烧水他就站水池台边上扭开手龙头,水开了他就从架上的袋子里把速食包拿出来,递过去。这也是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时候培养出来的习惯。时方满不会做饭但又不好意思坐在沙发上等,就总是跟着去厨房帮着打打下手,虽然全干的都是些没什么意义的小事,但阎征也很欢迎,积极地给时方满安排各种任务并且慷慨地夸奖他,比如“单手打蛋很帅”“磨的胡椒粉很细”甚至是“帮我系一下围裙”“系得不松不紧,蝴蝶结打的很漂亮”,这种完全开玩笑的话也是做饭的乐趣之一。而这会,身份倒转,时方满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只是他一转过身,就能想象到阎征在背后直勾勾的目光就心情复杂,两包粉煮得如芒刺背,极不自在。

煮螺蛳粉好吃的秘诀在于加两次凉水,时方满在第一次水沸腾后转过身,阎征已经递了一碗凉水过来。青年的眸子反射着窗台外透过来的阳光,明亮的光斑在眼瞳上闪烁,原本漆黑的眸子也近似变成琥珀般的浅色,他的唇放松,微微张开露出白皙的牙齿,几缕长长的头发在下颌处晃动,深色的发更衬托出唇红齿白,色若春花的秀雅容颜。

时方满脑海乱糟糟地,注意力就不容易集中,接过碗刚转过身,身后突然加重的呼吸声就叫他手一滑,半碗水倒进锅里,压下咕咕嘟嘟沸腾着的水花,另一半却倒在了料理台,顺着斜面滚下,冰凉的液体立刻裹湿了自己的裤脚和脚面。

阎征身上的热度几乎化成实感,靠过来的距离那么近,简直就要贴在他背后了,时方满又是尴尬又是恼怒,把碗搁下,一手插进兜里,一手扶着镜框,强装镇定地交代:“水撒了,你来做吧,我去换个衣服。”

他从阎征身边绕过,提拉着越来越凉的棉拖鞋,自顾自地走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