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冰冷的木板上,衣不蔽体,身上全是淤青,她好像已经不会说话了,只是呆呆的盯着屋顶,就在秦桑以为她已经死了时,魏燕回终于沙哑的说:“阿桑,以后阿娘不能再照顾你,你好好活下去。”
秦桑那时候太小了,其实还不太明白死亡的具体含义,但是眼泪已经自顾自的从眼眶里滑落,砸在魏燕回冰凉的手背上,魏燕回像是被这温度烫伤了,吃力的抬手,摸了摸秦桑的头,勉力笑着说:“……阿桑,我很对不起你。”
“你本该是安于金马玉堂的小少爷,我却让你在这破落村子里吃尽了苦头……阿桑,你别怪我,我太没用了……罔顾了小姐那么信任我……”
她说到这里眼泪像是滂沱的雨,整张脸都是眼泪,她紧紧咬着牙,哽咽的说:“小姐……燕回这就来陪你了。”
……
秦桑回过神。
印象里魏燕回从来没有做过栗子糕,也不太擅长厨艺,会做的都是些粗茶淡饭,着实看不出来她还会做栗子糕这样一看就工序复杂的东西。
江尽棠掀开帘子看着车外,市井之中永远熙攘,热闹的不行,他撑着下巴散漫道:“很多年前,我和你母亲偷偷溜出家门,她带我去放了风筝,回去的时候我就生了病,她自责的不行,哭了一晚上,还跟我一起病倒了……现在想想,那是我这一生,唯一放过的风筝。我还记得它的样子,是一只花里胡哨的燕子,不太好看,但是飞上天后,其实也看不太清。”
秦桑说:“我也没有放过……有一次二狗他爹给他买了一个,大家都去玩儿了,他要我叫他一声爷爷就给我玩儿,我没答应。”
江尽棠莞尔:“这么说,你比我还惨呢?”
他想了想,说:“左右今日没什么要事,山月,去买两个风筝来罢。”
山月无奈道:“主子,您的身体……”
“无碍。”江尽棠说:“今日暖和,我只是看着秦桑放,不会有事的。”
看了眼从小备受磋磨的秦桑,山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去买了两个漂亮的大风筝回来。
江尽棠道:“我记得秦胥是不是有一片跑马场?”
“是有。”山月想了想,说:“是将军府的私产,就在东郊那边儿,不过不让人进去。”
“就去那儿吧。”江尽棠说:“秦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