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她明明没有哭,可是仍旧让人感受到了那巨大的悲恸,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也疼了一下,想起了很多年前的旧事。
江尽棠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他体温偏凉,那雪花竟然没有立刻化为水,反而还以最美的姿态在他指尖驻足一霎。
山月笑了一下,道:“我看见郡主,恍如看见当年的自己,分明感同身受,却仍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世人大都如此。”江尽棠说。
山月犹豫了一下,问:“主子,您当时看见我,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江尽棠摇摇头,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说:“无人能与我感同身受。”
他说完,似是自嘲,笑了一下,道:“天冷,回去吧。”
……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江尽棠的禁足时间就过了,秦胥为此专门带着好酒登门想要为江尽棠庆贺,被陈大夫抄着扫帚就往外赶,秦胥咳嗽一声:“陈老别动怒,这酒我是给自己喝的,九千岁一滴都喝不着……”
陈大夫冷哼一声:“老朽可不敢信秦将军这张嘴里说出的鬼话。”
秦胥很烦这个老头儿,但是又不能拿人家怎么样,先不说陈折恒是如今杏林中第一圣手,就说如今他是九千岁府中人,秦胥就动不了。
“陈老。”秦胥叹口气,将自己亲手从将军府院子里刨出来不久的不复醒放在了地上,举着双手道:“我这样进去成了吧?”
陈折恒上上下下打量他,确认他身上没有再带什么能把江尽棠喂坏的东西,才将手里的扫帚一扔:“将军请。”
秦胥心疼自己的好酒,专门令副将好好看着,自己进了千岁府。
或许是这段时日宣阑忙着处理成婚的事宜,没给江尽棠找麻烦,又因为不用上朝,省了很多是非,又或是因为孟春将过,春光也要养人些许,江尽棠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秦胥自打上次把丢人的妹妹逮回家后就没再见江尽棠,一是忙,二是着实觉得丢脸,乍然看见他春睡刚醒、颊带红晕的样子,怔了怔神。
山月给他上了杯茶,道:“秦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