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棠终于坐好,轻喘了口气,抬眸看向宣阑,虚伪道:“臣是见了陛下,喜不自胜。”
“是吗。”宣阑抱着胳膊:“朕怎么没有看出九千岁的喜不自胜来?”
“大概是臣情绪内敛。”江尽棠淡淡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想着九千岁第一次思慕一个人,没有经验,或许不知道在福禄郡主为父流泪时递一张绢帕,所以特意来提醒九千岁。”宣阑道:“顺便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九千岁。”
江尽棠大概猜到了他要问什么,静静看着他。
宣阑果然道:“昨日内阁有位大人,私下参了九千岁一笔,说江南灾情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折到了九千岁案头,九千岁未批红也未转内阁,而是直接烧了,置江南万千黎庶于不顾,九千岁认不认?”
“认。”江尽棠淡声道:“臣的确将奏折烧了。”
宣阑长眉皱起:“江南灾情已经刻不容缓,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白骨於野,饿殍满地,九千岁压下奏折,朝廷没有及时赈灾,会让多少无辜百姓枉死?!”
江尽棠在帝王的诘问下,却忽然笑了:“那陛下知道国库还有多少银子么?”
第11章:报君一饭之恩
“从去岁七月到十二月,大大小小往江南拨了十六笔银子,如今已到孟春,边疆又要拨军饷辎重,若是这次的银子拨出去,边疆的战士难道吃草根树皮去打仗么?”江尽棠声音不大,语气却冷,“陛下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宣阑却道:“那江南的百姓就要等死么?!”
江尽棠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难道陛下就没有想过,江南的灾情到底有多严重,以至于让江南节度使至今都还在找朝廷伸手要钱?!”
宣阑看着眼角有点泛粉的江尽棠,思索道:“九千岁的意思是,朕应该派个钦差去看看江南的情况?”
“……”江尽棠忽然觉得自己给宣阑请的那些个夫子大概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否则怎么会把宣阑教的这么蠢。
江南灾情历经半年毫无好转,反而愈演愈烈,不管是水灾还是瘟疫,何至于冬日里还在肆虐,江南却依旧在递折子要钱,已经说明江南上下沆瀣一气,都在瞒报实情,此时宣阑派个钦差过去,能查出什么来?
江尽棠扯了扯唇角,忽而意兴阑珊,不想再和宣阑说政事了:“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