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安听见对方一下喊出他的名字,习惯警惕地后退两步。铭云就站在他身后,一手已经扶上了腰侧的剑。
少年看他防备,立刻将毡帽一摘,露出一头毛茸茸的红发。卷曲程度,比赫安的不遑多让。
“是我!扎格!”
赫安儿时的玩伴,草原的小太阳,扎格。那一头明烈张扬的红发,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一别五年,他们都长大了。
赫安此刻面对着从前最熟悉的玩伴,一时倒不知如何寒暄起来,直到被扎格笑中带泪地按进怀里,狠狠揉着头发,才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你终于回来了!”
“嗯,回来了。”
遇见了熟人,终于不必再餐风饮露。两人跟着扎格去家里歇脚,红发的热情少年要给他们让马。赫安说他要看羊,不必让。
他和铭云跟着羊群走,铭云故意带着徒弟混进羊堆里,在一群咩咩不止的羊叫声中,望着前头打马驱羊的少年身影。问了一句:“你这么信他?”
亲生叔父都靠不住的所谓王室,这样一个数年未见的友人,就这般安心跟着?
“他父亲,是我父王的大将军。”赫安告诉他 :“叛乱那夜,战死了。”
塔珠祭祀告诉他,大将军宁死不降,守着最后一道宫门,被万箭攒身。为赫扎罕王,而战死。
他和扎格一起长大,扎格以他的父亲为傲,常说,将来自己做了新王,他也做自己的大将军,为他征战四方。
如今昔日部落威名赫赫的大将军之子,却在草原牧羊,想来境遇也不好过。
一行回到了扎格家的帐篷,一大一小两个。却不是和部落人住在一起的,赫安相问,扎格笑笑说:“博尔顿驱逐了我们家,说我父亲是反贼。”
赫安听后,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