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兔的人,又将金黄的兔子翻了个面,从随腰的一个布口袋里抓出把盐巴,展手一撒。其他落在火里的,噼里啪啦发出燃响,转瞬就被草原上呜咽的风嚎声吞没。
少年拣过脚边的枝木,又添了一些。
他退回原处,终于还是忍不住在身上摸索,窸窣一阵,找到一个小瓶,庆幸没掉。
少年把药递过去,冲对面道:“上药。”
几乎同时,对面也正好递了块烤好了新片下的兔肉来,插在匕首尖上,泛着热气和焦香。
“上过了。”他道,那道疤自眉峰处斜斜砍过,粗粗一道蜿蜒裂在面上,再偏一下,右眼算是废了。
又看他举了举匕首上的烤肉,示意自己吃了。
“什么时候?”少年不信,说到逞强,对面这个比他还厉害,也固执地举着药。
“你昏迷的时候。”
“……”
少年仿佛有些泄气,举药的手低了一些,愤愤地一口咬上对方递来的烤肉,偏头将肉块扯下匕首,大口用力嚼着。
他不甘心,如果他能再强一些,或者当时没昏过去成为对方的负累……
铭云收回匕首的同时,也接过了他的药。看对面嚼着兔肉却苦大仇深的模样,感觉少庄主说得对,真像在投喂一只狼崽子。
本事不大,气性不小。
少年赫安抬头看着师父,神情认真,眼底是跃动的火光。铭云本来还以为小徒弟要说点什么感激的言语,再不济或许还会故作坚强对死里逃生的事不以为意,为自己的昏迷逞强两句。
却没想到,听到对方认真的一句:“好咸。”
师父听了,原本木着的一张脸更木,拿过皮囊,直接朝徒弟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