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无事献殷勤,当他君扶眼瞎啊!
立时挤过来站在萧仲渊和秦戈之间不满道:“秦门主,你这也太偏心了,既然有这等好东西,便该是人人有份。”
这甬道本来就狭窄,一排不过就四人宽的距离,秦戈冷不丁被君扶给挤到贴墙面了。当下脸色一沉,将一片苍术兰递在君扶手心,却暗中较劲将他后推:“小王爷别急,这苍术兰也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自是人人有份,白芷。”
巨大力道袭来,君扶被迫地退了半步,手腕一沉,搭上秦戈的手臂,就势也将他拉了下来,二人就在黑暗中近身短兵相接起来,你一掌我一拳,使的都是暗劲。
南门笙“咦”了一声道:“怎么有掌风将我袍子都掀了起来?”
“……”
萧仲渊抓住二人手腕,左右分了开来,低声道:“你俩能消停一会儿么?”
借着宽大袖袍遮掩,君扶反握住萧仲渊的手,与他掌心相贴,拉近自己一些,温柔道:“听你的。”
秦戈哼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拿着扇子不停扇着风,压着心头燥火。
幽暗阴森的地牢到处都是刑具,不时传来凄厉的诅咒声、叫喊声和哭泣声,穿梭其间的驭妖师身上无不沾染着斑斑血迹,见到众人行礼之后便又是匆匆离去。
君世宁引着众人穿过地牢外围主道:“这送进来的妖族啊,初时大都是桀骜不驯。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空乏其身之后,还不是都乖乖地被铁鞭给驯服了。实在有不驯服之徒,便杀了做菜。一百零八种酷刑一遍遍上,总能摧毁其意志,之后便是打入子母符炼制成妖奴了。”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其中的狠厉血腥却是细思极恐。
南门笙笑道:“王爷真是人才,先贤之言还能被你如此用,佩服佩服。”
萧术拧着眉冷冷道:“我们对你炼制妖奴之法毫无兴趣,木卿衣的封印之地非得从这地牢穿过?”
君世宁笑了笑:“是,也不是,凭着萧门主的修为,从封印之地上方打个孔下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封印法阵强悍,万一有些许偏差,累及无辜就不好了。”
地牢九曲连环,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已辨不出方位。甬道的尽头是一块巨型的断龙石,君世宁扳动一侧机关,随着断龙石的开启,视线豁然开朗。
这像是一个巨型的葬墓坑,整齐划一地排列着数万等人高的陶俑背对众人,组成一个由骑兵、步兵、弩兵和战车混合编组的大型军阵。前锋部队兵俑身穿短褐,腿扎裹腿,线履系带,免盔束发,挽弓挎箭,手执弩机。两端各有一列武士俑,似为卫队,之后是数千铠甲俑组成的主体部队,手执矛、戈戟等长兵器,同数百乘驷马战车在过洞中排列成数十列纵队。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偶落钩连,折曲相对,密密麻麻几乎望不到尽头。
只是由于时间久远,很多陶俑身上的陶土剥落,或者颜色褪去,葬坑中有不少工匠正在进行修补工作。
君世宁遥指着这些陶俑向着君扶道:“三殿下想必也听说过,这便是先秦朝的陶俑军阵遗址,百年多前八大仙门封印鸾川妖王时无意中发现,只是这发掘修缮工程浩大,历代先皇觉得陶俑也无甚价值,是以进展缓慢。”
浔州由于近鸾川妖界,千百年来有过很多传说。就比如传说先秦王征服大陆九州之时,南境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于是在征服赵国的浔州之战中挟诈而尽坑杀赵军二十余万人,导致浔州城中怨气太重,三十日萦绕不散。
先秦王便听了方士之言,就近征徭役三十万,建陶俑军阵以压妖邪之气。之后怨气果然消散,千载岁月变迁,当后人以为这只是个传说之时,却发现史载其事竟然为真。
天虞山仙门林宗男啧啧赞道:“先秦王果然是人界不可多得的千古帝王,史书记载他雄才伟略,挥剑决浮云,大略驾群才。单从这镇邪陶俑的恢弘布局来看,便可见一斑啊。”
周睿山笑道:“林兄这么说,莫非是忽然觉得修仙还不如入世了?”
林宗男:“当然不是,只是骤然见到这般气吞山河的军阵,突发下感慨罢了。看这规模,数量或许在三万以上都不止。”
“具体数量还未知,各位仙君看到的还只是其中一坑,据说当年建有五坑,以五行方位布置列阵。”君世宁带头引着众人从其中一条坑道中穿过。
“那当年被坑杀的南境赵军二十万人尸骨是否还在呢?”
“都过去千余年了,就算真有也早就只剩下一抔黄土了吧。”
萧仲渊细细观察这些陶俑,体格魁梧,眼睛圆睁,栩栩如生,而胸前铠甲皆画有镇邪符咒。眉心微蹙,明显感觉到有术法的痕迹,这些陶俑不像是死物这般简单,但具体哪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又在无事献殷勤,当他君扶眼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