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贺亭衍让车夫和驾车的其余几人停靠休息。马车共有四辆,除却他跟贺亭衍,其余三辆倒是也够小厮们挡雨睡觉。
江敬舟脱力地靠坐在软凳上,自食其果的下场就是他现在这般。
贺亭衍把水壶递给他,“喝点水再睡。”
“不喝了,没力气。”
江敬舟从软凳上滑落地面,听着雨水打在马车顶噼啪作响,眼睛疲惫的下一刻便能进入梦乡。
贺亭衍放下水壶沿软凳坐到地面,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条软被帮江敬舟盖上,而后合衣躺下,胳膊习惯性地伸直给江敬舟当枕头。
马车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江敬舟侧过身抱着贺亭谈,烦闷道:“怎么跟我娘说,她老人家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就算接受了,会不会觉得我当初去闹婚是为了故意拆散你跟我阿姐?”
虽然闹婚确实是故意的,只不过闹的本质不太一样。
贺亭衍拉过被褥将他衣衫不整的后背盖好,说道:“若是不敢,我替你说。”
“别,我怕你说了我娘更接受不了。”他把脚往贺亭衍那儿捂,闷声道:“都快头疼死了,比当初你大娘要给你说亲还烦。”
对于这件事,贺亭衍没什么能安抚的,只道:“喉咙都哑了,喝点水再睡。”
江敬舟懒散道:“你喂我我就喝,”
贺亭衍难得肯依着他,起身拿过水壶,拔了塞子扶他起来喝水。
他不禁乐道:“真喂我?是不是觉得快到我家了,想赶紧讨好我帮你多说说好话?”
贺亭衍听罢,做势便要把水壶拿开,他赶忙低头就着喝了两口,说道:“你得对我好点儿,要不然等我娘揍我的时候我就全把责任推你身上。”
江敬舟得了便宜便卖乖,重新躺下后继续说道:“就说我是被逼得,你退婚就是为了跟我在一块儿。”
说罢,忽然想起当初贺亭衍托小厮给他拒婚书帖时的情形,问道:“你当年怎么忽然就同意拒婚?是被我烦的不得不屈服,还是想早点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