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衍回首看他,垂目后又抬眼说道:“等他病好了,别告诉他。”
煌三桑拿过腰间别着的烈酒洗手,无所谓道:“我可懒得说这些。不过,你对那孩子这般照顾,他可未必会领情。你要是也染了疫病而死,我会觉得很可惜的。”
贺亭衍没有应答,拿着药炉静默地走了。
江敬舟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便看到抱着他的贺亭衍。
这人靠着床睡着了,一时间让他恍惚地想起了少年时在这人书房里的情形。那时候的贺亭衍腿脚不便,也是这般地让他靠在腿上休息。
他试图不动声色地坐起身,却发现手脚又被金线给捆缚了,动弹不得。
贺亭衍醒了,将他放着靠在床头后下床去拿温着的药。也不像先前喂饭那样说一声,掐着他的下颚迫使他张嘴便往里灌。
他紧拽着这人的手腕,用力到手指关节的血色都变得发白。
被强迫咽下半碗后,贺亭衍一松手他便骂道:“我好歹也陪了你这么多次,就算是个恩客也不会像你这样!”
贺亭衍皱眉道:“把药喝了。”
江敬舟觉得睡了一觉力气恢复了些,问道:“这药里是什么?化骨散?”
“是。”
“我不喝!”
江敬舟反抗,发现自己手脚处先前划伤的地方被包了纱布。现下即便用力折腾,捆缚的金线除了觉得紧外也不会二次弄伤。
他觉得好笑,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再给颗糖吗?
“身为侍卫,替你挡刀我义不容辞。可被利用,被欺骗……”他抬头看向端着药碗的贺亭衍,“你要我替你挡着也可以,帮我报仇,我就愿意替你去死。
剩下的,你想怎么样我都听你的。你还要对付谁?要杀谁?还是要把那笔偷盗来的赈灾银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