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亭衍草草的把手里的黑账看完,看着那躲在伯爵身后的嫡长子说道:“我只负责查赈灾银,贪污案不归我管。不过,你这黑账里民脂民膏太多,三日内若不自行上交,我便将这黑账交于朝廷。”
伯爵抬手擦汗,忙点头道:“是是,今日便交,绝不私藏。”
那躲在身后的嫡长子浑身发颤,相比较被查贪污的银两,他更怕来这查案的人是贺亭衍。
他在父亲耳边小声道:“爹,怎么办?贺亭衍一走,我会不会被刨心啊?”
“别胡说,这世上哪来的妖。”
伯爵明白贺亭衍给了机会,忙招呼道:“快去厅里坐坐喝些茶水,别让这毒日头晒病了才好。”
江敬舟不太懂官宦之间的事,但作为百姓他向来看不惯这些肮脏事。先前对贺亭衍建立起的好感忽然就这么土崩瓦解了。
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但硬要说贺亭衍不好,似乎也太绝对了。毕竟他爹就老跟他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几人进了正厅他便懒得听了,纵身翻到后院屋顶便打算离开。也不知哪儿来的一阵风,忽然把后院盖着的一块白布给吹开了半个角。
白布下露出半截棺材,棺盖开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塞了不少珠宝,却独独没有尸体。
贺亭衍派人搜院几乎把所有的钱财都搬到了前院的中央,那这棺材里的又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地看着四周,停放棺材的院落里一个下人也没有。李氏伯爵府也没死人,更没为谁重办丧事,而那棺材的华贵程度也不像是给下人或是妾室的。
他忽然就联想到了妖吃人心的悬案,好像被惨死活剖的都是些被贺亭衍查过的人家。
今日被查的是李氏伯爵府里的嫡长子。难道!这些人当真是被贺亭衍杀的?表面上不得不原谅官宦,而后趁着没人的时候惩奸除恶?
仔细想想,这棺材放在隐蔽院子里,铁骑确实没有进来过,是贺亭衍故意让他们留手的?
他又折回刚才的正厅屋顶,正准备翻瓦片一探究竟,便看到贺亭衍坐着轮椅出来了。
只是那模样却有了变化,贺亭衍的立领外袍改成了兜头罩住,整个人窝在袍子里剧烈咳嗽,像是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