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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的某组员正为一个问题和格蕾塔争执得面红耳赤。

杜彧向旁边的人打听:这是在吵什么?

坐他旁边的人显然是那种上课做好笔记下课借给别人抄的优等生,思路清晰语言简洁地向他转述了前40分钟的会议内容。

多年前格蕾塔带领着幸存者们翻山越岭,一路迁徙,最终找到峡谷作为定居点;现存的居民们有的从一开始就跟着她,也有部分是半途加入的逃难者。

他们在沿途的信号站留下了许多标记和编码,倘若有人看见,可以通过那些方式与他们取得联系。事实上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才聚集起了最初建设峡谷的那批杰出居民。

但自从他们来到峡谷以后,信号器再没有接收过来自外界的信息。

大部分人以为,世界上已经没有其他人类了;至少能够主动联系他们的,没有了。

今天这场会议谈论的,是时隔多年后,峡谷指挥室的信号器再次收到了来自外界的音讯。

那是条简讯中包含了一个坐标,以及一段模糊的音频。

音频重复了三遍坐标方位,录制的人是名小女孩,嗓音幼弱稚嫩,她甚至没来得及说完救救我们,就被掐断了录音。

在格蕾塔的字典里没有“见死不救”这个词,她决定派人去营救那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

她要求外勤组的十二位组长从自己的小队抽调一名队员,组成新的救援队,去往简讯中的坐标位置一探究竟;有人救人,没人则安全撤退。

执行这一命令的困难之处在于:从地图上看,那个坐标处在沙漠边缘,而发出简讯的信号站位于沙漠深处。

可见小女孩不是孤身一人,肯定有人保护她在沙漠里穿行了上百公里,陪她到信号站发出简讯。

等待救援的有多少人?他们之前在哪里生活?为什么让一个孩子来求救?

这条简讯来得蹊跷,会不会是设计好的陷阱?

每个人心里都有各式各样的猜测和预设。他们不能不去怀疑是陷阱的可能性,毕竟灾难后生灵涂炭的十年内,陆续减灭的人类里有相当一部分比例是死于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