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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不可描述的一小时。

两人分开时,郁臻嘴唇肿了,舌头也麻了,像条丢到岸上的鱼,张着嘴喘息;他反手揪起枕头砸到杜彧身上,怒道:“你吻技超烂!分手吧!”

杜彧拿枕头垫在脑后,在他旁边躺下,转头看他,意犹未尽道:“要不再来?你让我多练练。”

“拒绝。”郁臻缩回被子里,让自己被暗色的暖意包围。

没意思,这男朋友真没意思,中看不中用,接吻像咬人,不快乐。

不过亲一下就不用吃药了,好像不亏?

他躲进被子下面,杜彧的手臂隔着柔软的被面覆在他头顶,说:“你是我第一个主动亲的人。”

许久未感受到他的动静,杜彧掀开被子,而他已经蜷缩着睡着了。

他的睫毛密长而翘,发梢微卷,因躺在被子下缺氧,皮肤白得发粉,像木匣子里藏的陶瓷玩偶。杜彧又萌生了一种错觉,小动物,熟睡的小动物。

郁臻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阁楼,天窗漏下明亮阳光,墙面的镜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七岁小男孩背对着他,站在墙边。

小孩的头发干黄枯燥,穿着宽松的直筒睡袍,露着细瘦伶仃的后颈和脚踝,就那么站着,却让郁臻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困难。

郁臻不敢相信地盯着小孩的背影,道:“……小久?”

他喊出名字时,声音不自觉地颤栗;他有多久没喊过这个名字了?

小男孩听到自己的名字,背影转成正面,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空洞的黑眸,瘦得可怜的脸蛋上伤痕累累,抿紧嘴唇,难过地望着他。

“小久。”郁臻连忙走近,手臂抱住小孩,牢牢拥紧这具瘦小脆弱得快要消失的身躯,“……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小久细若蚊声地说,一双小手捧住他的脸,“看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的。”郁臻抱着小孩坐到床边。他幼时无论如何也抱不动的小伙伴,现在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搂在怀里了。